余氏此刻笑看着琴喻的眼神里,满满的怜悯。
都要死了还不自知,不过一个可怜虫而已!
琴喻冷哼一声,“你知道吗?每天看着你那样子,我都替你累得慌!你说,如果让你的子女还有夫君看到你真实的嘴脸他们会怎么想?”
会怎么样?
自然是失望之极!
余氏停住笑。
一江水都喝了,还怕这最后一滴吗?
她不能让她的儿女失望,更不能让她的计谋得逞,不就是搬张塌吗?
让你搬,时候已经到了,你就是身体底子再好,明天也休想还能力气能从床上爬起来。
她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
既然要做好婆婆,做好母亲,自然是要让儿子媳妇同房好抱孙子不是,当下就扬声叫宁柏昌。
“柏昌,你过来将这塌给搬出去,日后你二弟就再也不用睡书房了,娘也能早些抱上孙子!”
说完,她盯着琴喻深深看了一眼,“好好珍惜你的好福气。”
说完从塌上起身,挤开琴喻,走了出去。
而听到余氏吩咐的宁柏昌这时正缓缓走过来,余氏见他情绪不高,不免带着几分讥讽的责问,“你二嫂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这一天,能和你二弟圆房呢,你还不敢紧的将塌给搬出去,在这磨蹭什么?”
有外人在,琴喻怎么着也得配合余氏演戏,笑着说道:“那就谢谢大哥了。”
一边说,一边将塌上的褥子枕头等卷成卷,夹在腋下。
余氏见状,眉心又是一蹙。
本来,她教导完大儿子就打算离开的,这会子却又停住,大约也是怕大儿子再与那个她心中的贱妇有什么交集,站在门口,盯着宁柏昌搬塌。
一边盯着宁柏昌搬东西,一边想,这褥子沾了这贱人的晦气,只怕是不能要了,明儿个还得给漠安再备些新的。
宁柏昌朝琴喻点了个头,闷声不响的将塌搬了出去。
琴喻也不再说什么,夹着褥子枕头往自己房走去。
说实话,她今天真的没有想到圆房的事,适才也是为了气余氏,如今说都说出去了,心倒也跟着热了起来。
回房的她,将那卷褥子枕头放在柜子里,又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床单配套什么的将床重新铺了一遍。
她一边铺一边问自己,真的要和宁漠安成真正的夫妻吗?
每问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是的。
她两辈子的愿望要成真了。
上辈二十五六到死还是个老闺女,如今本就是正当名份的夫妻,又是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圆房。
他离开的时候,也说让她等他,还说……说想,想和她,她……
心头开起了花儿,琴喻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审视着房间的布局陈设,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突然想起年前两人在山上摘的红梅,若是屋里能有些花儿,再来一壶酒,闻着花香,来盏交杯酒。
对了,新婚之夜,她是自己掀开的盖头,不能算。
得再盖上盖头,备个称杆。
如此,洞房之夜也就不再差什么了吧。
琴喻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美滋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