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贝罗询问霍启恩是否回来参加桑托斯的百年华诞典礼，作为桑托斯的重要功臣之一，缺了霍启恩的百年华诞将会留下一丝遗憾。

    母亲把我生下后就撒手人寰，父亲对我而言是如此陌生，不能娶自己的爱人，不能认祖归宗，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在主教练这个位置上付出了这么多，获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拿到一个又一个奖杯，就算能延长自己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启恩，别忘了，你把一批中国孩子带到了比利弗青训学院，你还欠他们一个交待；别忘了，你把林良鸣带到了桑托斯预备队，你还欠他一个交待；别忘了，你有能力圆洛桑尼玛的足球梦想，你还欠洛桑尼玛一个交待！别忘了，你不能辜负我父亲的托付，你还欠我一个交待，最重要的是你还欠我一条命。”

    “别说了。”直直地看着掩映在朝霞中的那道熟悉的身影，霍启恩终于痛苦地喊出声来，良久才怔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桑托斯了吗？”

    “霍大哥，童姐根本就没走，你前脚刚到我们村，她后脚就赶到了，一直住在村东头的旦增桑珠家呢。”洛桑尼玛远远地插嘴道。

    “对不起，我没让他们告诉你，我怕别人说闲话，但是我又不放心你，所以就偷偷地跟来了。”童韵珊有点紧张地说道，“你脑海中原来那个灰色的光团变成红色了，而且这几天反应特别强烈，好几次都处在崩溃的边缘。真的，我很担心你，就在刚才，我又感觉到了，担心那个光团会突然就爆了！”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霍启恩终于跪倒在地，紧紧抱住童韵珊的双腿嚎啕大哭起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你心里藏了太多秘密，太压抑自己了，尽情地哭吧！”童韵珊不觉眼泪也夺眶而出，下意识地用双手将霍启恩的头紧紧地抱在胸前。

    童韵珊晶莹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霍启恩的头上，让他突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松开双手，挣脱童韵珊的怀抱，羞愧地站了起来。

    霍启恩看着远处那轮已经跃出地平线的朝阳，看着在朝霞中翩翩起舞的黑颈鹤，看着洛桑尼玛憨厚的笑容，看着童韵珊白里透红的脸颊，不由长呼出一口气，眼睛开始逐渐恢复往日的神采。

    “洛桑尼玛，你还想踢球吗？”霍启恩大声地喊道。

    “霍大哥，我还有机会踢球吗？”洛桑尼玛欣喜地跑了过来。

    “你童姐说你行，我也觉得你行。”霍启恩感激地看了童韵珊一眼，转而对洛桑尼玛说道，“只不过你不再踢左边锋，你的新位置是门将。”

    洛桑尼玛困惑地摸了摸头：“门将，我从来没踢过这个位置啊。”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走，我们去练功房。”霍启恩兴冲冲地抓住了洛桑尼玛的手就要动身，转头望了望面露喜色的童韵珊，终于下定决心也抓住了童韵珊的手，说道：“我们一起过去。”

    三人心照不宣地来到练功房，搭好了简易球门。

    霍启恩摆好架势，站在球门前11米处，“洛桑尼玛，门将该怎么做，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的目标就是将我踢出去的皮球挡在门外。”

    于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虐菜点球秀开始上演了。

    没有任何门将技巧和经验的洛桑尼玛起初就像一个呆头鹅，完全不知道该扑向哪个方向，几乎每次都弄得灰头土脸，而霍启恩踢出去的皮球则是一次又一次地穿门而过，小黑则开心地一次又一次地飞过去抓起洛桑尼玛身后的皮球放回到罚球点。

    急得童韵珊都开始帮助洛桑尼玛作弊，用“天眼”感知霍启恩的罚球方向，然后大声提醒洛桑尼玛扑左边还是右边，饶是如此，扑对方向的洛桑尼玛也是徒唤奈何，霍启恩罚出的低平球也是正儿八经练过的，对付小菜鸟可是绰绰有余。

    经过三四天的练习，随着罚球次数的增加和观看门将视频集锦，洛桑尼玛模仿门将的动作逐渐有模有样，技巧和经验都开始提高，局面完全颠倒过来。

    洛桑尼玛在简易球门前终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根本无需童韵珊的提醒，凭借自己敏锐的判断能力和神级的反应能力，将我们的罚球菜鸟霍大教练踢出去的皮球每次都用手牢牢地抓个正着，都用不着将皮球挡住去。

    霍启恩兴奋地和童韵珊击了一下掌，豪气干云地朝洛桑尼玛喊道：“走，和我们一起回桑托斯。义父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你也可以得到更专业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