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子萱手指微颤, 看着阮椒表演,只觉得他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神秘, 但随着阮椒的动作越来越快,她的心弦也越绷越紧, 紧张得额头沁出丝丝细汗……
阮椒则是十分木然。
做城隍做到他这地步也是没谁了,不仅不敢轻易表露身份,用阳世身施展神力的时候, 还要装模作样地学玄门动作——也是这回是帮普通人做事, 要是旁边有个真道士在, 恐怕他还得搞得再严谨点,请自己上身了。
跳完几圈后,阮椒伸手一抓,做了个假动作, 嘴里迅速说道:“鲁小姐, 我要通神, 待会儿请城隍爷上身, 我会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那时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打扰我。”
鲁子萱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了。”
阮椒看她一眼, 盘膝坐在地上, 手舞足蹈乱比划后, 闭上眼睛不动了。
这一刻,鲁子萱看到了阮椒一瞬间如同死人一样的脸色,惊恐得几乎脸色和阮椒一样难看——要不是马上想起了对方的提醒, 她就真的叫出来了。
鲁子萱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有任何打扰。
阮椒作为城隍本隍,当然不会真的怕打扰什么的,只是他招鬼需要城隍印,目前只能用神身把持,怕鲁子萱大惊小怪而已,现在眼见鲁子萱控制住了,也就迅速显化神身,站在自己的尸体前方,托起城隍印在掌心。
“本官乃本县城隍,方圆十里名为丁海之鬼……”他考虑到鬼魂死后未必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死亡,还是没加上去世的时间范围,把剩下的话说完,“速速前来拜见!”
阮椒用城隍印往自己尸体的脑门上一盖!
“啪”的一声,稳了。
随后神身迅速回到身体,他也睁开了眼。
鲁子萱盯着阮椒的脸,发觉他很快恢复正常,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阮……同学?”她试探地开口。
阮椒点点头,严肃地说:“把那些符拿好,快来了。”
鲁子萱瞳孔收缩,双手捏紧兜里的符,慌忙地站在阮椒的身边。
“我、我……”
阮椒说:“就站在这吧。”
鲁子萱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大气也不敢出。
窗子的打开的,夜晚的风原本很温柔,但是风声却仿佛突然变得诡异了,然后有道道阴冷的气息席卷过来,带出透体的凉意。
鲁子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可是……窗帘动了,窗棂哐哐地响。
“叮当——叮叮!”
挂在屋中的风铃也发出清脆的响声,清脆到空灵,一下,又一下。
屋顶的吊灯忽然灭了一瞬。
“噼啪!嗞嗞——”电流的声音。
鲁子萱害怕地惊呼:“啊!”
阮椒平静的声音再度响起,说:“不用怕。”
鲁子萱急促地呼吸:“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来了……”
阮椒“嗯”了一声:“来了。”
鲁子萱屏息:“来了……多少?”
阮椒说:“大概,站满了吧。”
鲁子萱,鲁子萱浑身僵硬,手指控制不住地要去抓阮椒的手臂。
阮椒稍稍让了让,很冷静地说了一句:“看不见的东西才会害怕。”
鲁子萱的脑子里还有些糊涂,没太明白。
阮椒又说:“我的意思是,看得见就不怕了。既然都来了,我这就给你开了阴阳眼吧,正好你来分辨。 ”
鲁子萱嗓子颤抖地说:“阮同学,就、就不能你来用照片分辨吗?”她其实一直想问的。
阮椒想了想道:“人有相似,毕竟是你认识的人,你来认更合适。再说我要是不给你开眼,你想看我跟空气说话?”
鲁子萱猛地闭眼,咬了咬唇说:“……您……您说得对。那就劳烦给我,给我开眼吧。”
阮椒笑了笑,伸出手指,虚虚地在鲁子萱的眼皮上各点上一团神力。
“好了。”
鲁子萱猛地睁开眼,眼里都是恐惧。
鬼,鬼!好多的鬼!
就在她的面前,很多青白的影子静静地飘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穿着打扮都不一样,大多数都披垂着头发,鬼体缥缈,意识模糊不清的……只有少部分还维持着比较稳固的形态,有的保持着死前的模样,鬼相狰狞;有的外形几乎和活人一样,只是脸色惨白……这些鬼挤在房间里,至少也有好几十只。
“嘭!”一声闷响。
鲁子萱后背一疼,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往后退,撞到了后面的法坛上。
“我……”后悔了,还是很害怕。
阮椒没多注意鲁子萱,他一眼扫过这群鬼,甩了甩手。
那些青白而缥缈的鬼影就像是接收到什么命令似的,一股脑地飘出了窗户。
霎时间,屋子里空了大半。
还剩下来的鬼还有十来只,鬼体都很清晰。
阮椒朝这些鬼看去,把老鬼、小鬼、女鬼也都排除,让他们离开。
于是,就只有七八只看着年轻的男鬼了。
鲁子萱的恐惧感也减轻了一些,她嘴唇轻颤地问:“阮、阮同学,刚才那些……”
阮椒给她解释说:“缥缈的那些都是在散与不散之间的孤魂野鬼,什么时候的鬼暂且不说,但已经很虚弱了,不可能还能在白天跟着你。年纪、性别不对的也肯定不是,排除掉。”他又指了指留下来的这些,“这些的条件大概符合,你现在可以去辨认了。”
鲁子萱有点明白了,紧张地朝这些鬼看去。
第一个不是……第二个也不是……第三个……终于,在看到第四只男鬼的时候,她觉得很眼熟,不由得跟那张照片上的影像仔细对比了好几次。
最后,她迅速地确认:“就是他!”
阮椒点点头,再一甩手,说:“该走的都走。”
那几只男鬼如蒙大赦,齐刷刷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被鲁子萱点名的那只也想混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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