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稍作迟疑:“那位神灵是……”
阮椒眉毛一扬:“是城隍爷。”
乌术士:“……”城隍爷有很多位啊。
阮椒就编了个解释:“那位城隍爷也姓阮,我阮家代代都是敬奉他。”
乌术士恍然大悟。
这就对了,阮大师姓阮,敬奉的这位城隍爷多半就是他被册封为城隍的祖先,才在后辈中挑选聪慧的子弟成为自己在人间代言人,接着代代传递,互相支持。
像这样的情况,也还是很常见的……
阮椒看见乌术士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想通了,不禁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对,就是这个理由,以后再不管见到什么玄门道士术士的,统统都这么说就对了!
乌术士明白以后,心里已经决定回头也去请一尊城隍神像敬奉,表达自己这回被这位阮大师救了性命的感激之情。
两个纨绔也听得愣愣的,都想着,敬城隍能有这么大用?那就宁可信其有呗,也都决定回头要拜拜城隍,最好是干脆请个神像回家,多上上香保安心哪。
只有宗岁重,见阮椒这么坦然自若地说自己是个“代言人”,思考着对方话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仔细地观察着阮椒的神情,渐渐就发觉,对方没一句真话。
想着那具身体里跳出来的官服人影和留在他怀里的冰冷躯壳……他微微摇头,小学弟的谎话说得也太溜了。
但是这一回,宗岁重倒是没有因为阮椒的谎话而恼怒。
人都有不想说出来的秘密,小学弟总不能逢人就说他是城隍吧?用代言人的身份在人间行走,也算是善意的谎言而已。
他仍旧不准备戳穿他。
阮椒跟宗岁重走出别墅,上了车。
宗岁重不经意看了眼在旁边护送的牛头马面、一众鬼怪,沉声问道:“阮学弟,很晚了,还是去我那睡吧。”
阮椒跟宗岁重很熟了,留宿也不是一次两次,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说道:“确实挺晚的,那我今天又打扰学长了。”
宗岁重:“没事。”
车子很快启动,因为路途不算远,没过多久,已顺利抵达。
开门进别墅,宗岁重知道阮椒还有事情要做,直接说道:“我去洗澡睡觉,你也早点休息。”
阮椒满口答应。
目送宗岁重远去后,阮椒没敢立刻动作,也立即去洗了个战斗澡,等发现宗岁重他房间里的灯熄了以后,才把自己丢到床上,神身显化,来到别墅外的草坪上。
牛头马面押着一众艳鬼,再有好些鬼兵把守两旁,都在等着他呢。
阮椒身穿官服,站在艳鬼的前方,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没人发现在二楼的某扇窗户前,一道人影静静地站着,视线正落在下方。
那正是宗岁重。
之前他关了灯,坐在床上,却还在留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果然才几分钟过去,就有一股奇异的感觉传递到他的感官,让他本能地知道,是小学弟露出了城隍的样子……他站在窗前,也果然见到那红色的官服人影从窗户跳出去,一跃就落在草坪上。而在那草坪上,也有很多影子或者站立,或者跪下。
看来,真的有后续。
宗岁重并没有窥探阮椒隐私的意思,确认了他在审案后,也就重新回到床上。
这一次,他闭上眼,真的睡觉。
再说阮椒那边,在他发问后,覃愫和李三娘对视一眼,正把她们拷问出来的结果禀报。
帝都很大,可从古到今的变化也很大,无数建筑毁了重建、重建后再毁去,加上当政之人的不同,也将其进行了大量的改建。
因此,别看如今非常繁华,但是在这繁华之下的地底,也存在大量的曾经的坟茔。
而常立华所住的那栋别墅,附近不很远的地方,曾经就是一座青楼。
一座被毁去的青楼。
事情要从两百多年前说起了,那时候这里的街道上,这座青楼是最红火的,里面的妓子吹拉弹唱什么都行,淸倌儿红倌儿都有,引来很多爷们光顾。
只不过,这青楼里的一个淸倌儿被个权贵看中,不想跟他,就把权贵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