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打开门, 引起了房间里那人的注意,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其他变化, 在幽幽地看了一眼后,左手慢慢地抬起来, 往右手臂划去。
灯光下,大家看得清楚,那裸|露的小臂上, 有几道斑驳的伤痕, 每一道伤痕都在流血, 创口很钝,明显就是被这石块的尖角划出来的。现在这年轻人用石块抵着伤口用力,那创面被刺激,本来干涸的血疤就被破开, 又汩汩地流出鲜血来。
那个报信的人立刻冲过去, 一把打掉了那个石块。
“高昌你干什么, 划到动脉怎么办?你想死啊?!”
见他冲过去, 其他员工也在经理的示意下迅速去抓这个年轻人。他们倒不是跟报信这个一样担心高昌,只是高昌再这么乱划下去,真的可能划破动脉, 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失血而死。他们好好的温泉山庄, 要是有人死在这, 那可就麻烦了!
高昌在石块被打掉之后,“嗷”地一声就跳了起来,力气突然变得奇大无比, 双手就往他室友的脖子上掐了过去。幸好那些员工也及时冲了过来,纷纷去抓他的胳膊,把他的手反剪在他背后,然后有人拿来绳子,把高昌牢牢地捆了起来。
报信的人摸摸脖子,后怕地退了几步。
虽然只是掐了一下,但他可以感觉到,他根本比不过高昌的力气,如果他不是长了个心眼,在发现高昌异样后立刻出去找人帮忙,恐怕他就会被高昌活生生地掐死在这里。
深深地呼吸几次后,这人还是试探地来到高昌的前面,问:“高昌,高昌?你还记得我不,还认不认识我?我是王子新哪,咱俩好哥们,经常一起吹牛打屁上厕所的。”
高昌的口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两眼充血。
王子新蹲下来看他的时候,只见他的眼睛里只有眼白没有眼黑,蜘蛛网似的血丝把他的眼球全都笼罩住,表情既狰狞,又恐怖。
那双眼白吓得王子新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后去。
员工们见到王子新的反应,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下子全都看见高昌的眼睛,也都被吓得四散,本来还抓着高昌的几个年轻侍应生更是慌忙松开手,迅速远离了他。
“我艹!这是什么玩意儿!”
“有鬼,有鬼!他绝对是撞邪了!”
“妈呀……”
山庄经理强行镇定地说:“都不能走,把他看起来。我跟上面反映一下情况,尽快请一位大师过来瞧瞧。”
一听说要去请大师,员工们就慢慢冷静了些,只是还是命重要,万一在大师过来以前出事儿了呢?到时候怎么办?
山庄经理也明白这个道理,沉着脸说:“现在就是有个客人突发疾病,你们就被吓走了,回头上面责问下来,凡是走了的,全都要开除!”大棒打过后,他又给了颗甜枣,“但你们要是能坚守阵地,等大师过来后我就把你们的良好表现报告上去,到时候就算不加工资,肯定也会有奖金……”
财帛动人心,要说之前这些人还很害怕,现在就都壮起胆子来了。
有个员工说道:“张经理说得对,我们这么多年轻人,火力旺盛,就算有鬼又怎么样,还能把咱们都给一起害了?”
又有员工表示赞同:“小赵的话没错,咱们都是有见识的,谁家乡里面没点鬼事儿?这回就是咱们碰上了而已,大家都在一起,不可能出岔子。”
“对对对!我们把这人给看好了。”
“他都给绑起来了,没事儿的。”
“要是他跳起来,咱们就一起上,这鬼还要附在人身上,本事不高啊,用不着担心……”
一时间房间里闹哄哄的,不过这些话听在王子新耳里,也把刚才的恐慌给驱散了一些。
现在他就跟这些山庄里的人在一起等着就行,等大师来了就好了……
那边,张经理走出门,拨通了一个手机号。
他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在跟对方描述着什么……
宗岁重始终站在门边,把房间里的一切都收入眼底,与此同时,他也仔细地观察着房间里是否有什么异常。
在他的眼里,房间的其他地方都没有鬼怪的存在,而被绑起来的高昌身上也没见到什么附身的重影,只有他充满异样的眼睛里,好像盘踞着一点淡淡的阴影,只是那阴影很小,甚至只勉强撑满了高昌的眼球而已……应该不是鬼物吧?
宗岁重想了想,想不出什么能跟阴影对上的东西。看来,还是得回房把小学弟叫醒,让他先过来看上一眼——至少,在不知道请来的大师真假以前,先把这个状况搞清楚。
想到这里,宗岁重就要转身,先回房间。
突然间,一只手倏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还带着一丝寒意。
宗岁重猝不及防,心跳猛地连跳了几下。
然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学长,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原来是到这来了。”
宗岁重:“……”
他转过身,正对上小学弟那带着揶揄的眼神,就知道这么无声无息搭肩膀的事是小学弟故意的——想吓唬他吗?也的确微微吓到了。
阮椒看着宗岁重眼里褪去的那丝情绪,忍不住露出一个坏笑。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嘿。学长大半夜的跑出来看灵异事件,这没事找事的,就得吓唬他一下。
今晚入夜之后,阮椒闭着眼睛养神不假,可毕竟不是真的睡着,回过神的时候发觉旁边的床上没了人,盥洗室那边也没动静,就有点慌,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后来发现门外有动静,才赶紧起来,顺着那些纷乱的声音,找到了楼道尽头的房间,也见到了“夜不归宿”的学长。
他大略听到一点琐碎的信息,恶趣味一来,就悄悄地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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