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他,不知不觉的,总能感觉到一个湖南口音的声音在他耳边刺刺的回响。
“要把马克思与秦始皇结合起来!”
“秦始皇算什么?他只坑了四百六十个儒,我们坑了四万六千个儒!我们镇反,还没有杀掉一些反革命的知识分子吗?我与民主人士辨论过,你骂我们秦始皇,不对,我们超过秦始皇一百倍。骂我们是秦始皇,是独裁者,我们一贯承认;可惜的是,你们说得不够,往往要我们加以补充。”
“调东西调不出来要强迫命令。”
“吴芝圃讲搞三百亿方,我看得死三万人;曾希圣讲搞两百亿方,我看得死两万人。”
“用人海战术,把耕地全部翻一遍。”“……中国地大物博,只有那么一点田,但是人口多。没有饭吃怎么办?无非少吃一点!”
“我们不走化肥的道路。”
“进口化肥也要减少。”
“我们要搞得中国除了人之外,就是一个猪国。”
“养猪就有肥料,肥料多就能增产粮食……肉食就吃不完,出口换钢铁,外汇就多。”
“交一把锄头就是消灭一个帝国主义!藏一个铁钉就是藏一个反革命!”
“死亡是白喜事!”
“死亡是喜事!确实是喜事!你们设想,如果孔夫子还在,也在怀仁堂开会,他二千多岁了,就很不妙。讲辩证法,又不赞成死亡,是形而上学。”
“庄子死了妻子以后鼓盆而歌是正确的。”
“人死应开庆祝会!”
“人要不死那不得了。死了有好处,可以做肥料。”
“为了世界革命的胜利,我们准备牺牲三亿中国人。”
“人口消灭一半在中国历史上有过好几次。”
“从汉武帝到宋朝,都是几千万几千万地死人。”
“原子仗现在没有经验,不知要死多少,最好剩一半,次好剩三分之一!”
“我们将来还要各种各样的任务,钢铁、铜、铝、煤碳、运输、加工工业、化学工业,需要人很多,这样一来,我看搞起来,中国非死一半人不可,不死一半也要死三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死五千万人。”
“死五千万人你们的职不撤,至少我的职要撤,头也成问题。”
“你们议一下,你们一定要搞,我也没办法,但死了人不能杀我的头。”
“托儿所死几个娃娃,幸福院死几个老头……如果没有死亡,人就不能生存。自从孔夫子以来,人要不灭亡那不得了。”
“无非是一个时期猪肉少了,头发卡子少了。没有肥皂……我就从来不用肥皂!”
“假如办十件事,九件是坏的,都登在报上,一定灭亡。那我就走,到农村去,率领农民推翻政府,你解放军不跟我走,我就找红军去!”
“现在不是小说、刊物盛行吗?利用小说来进行反党活动,这是一大发明。”
“书读的越多越蠢。”
“书可以读一点,但是读多了害人,的确害人。”
“各种艺术形式——戏剧,曲艺,音乐,美术,舞蹈,电影,诗和文学等等,问题不少,人数很多,社惠主义改造在许多部门中,至今收效甚微。许多部门至今还是‘死人’统治着。”
“这些艺术都是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有大问题!”
“要把唱戏的、写诗的、戏剧家、文学家赶出城,统统轰下乡……不下去就不开饭!”
“摆设盆花是旧社会留下来的东西,这是封建士大夫阶级、资产阶级公子哥儿提笼架鸟的人玩的。现在要改变。你们花窖要取消,大部分花工要减掉。”
“一些同志认为日本占地越少越好,后来才统一认识:让日本多占地,才爱国。否则便成爱蒋该死的国了。国中有国,蒋、日、我,三国志!”
“孔夫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是在同一阶级朋友之间适用,对立集团不适用。……同蒋该死抗日联合,是暂时的,同果民党两次联合,是暂时的,互相利用,暂时同盟。原则恰恰相反:‘己所不欲,要施于人’,……要扩大,而且要施之于人,不愿果民党扩大,准备条件消灭之。对民族资产阶级亦是如此!”
“冷静,不要到前线去充当抗日英雄,要避开与日本的正面冲突,绕到日军后方去打游击,要想办法扩充扒路军、建立抗日游击根据地,对政府方面催促的开赴前线的命令,要以各种藉口予以推拖,只有在日军大大杀伤**之后,我们才能坐收抗日成果,去夺取最后胜利!”
“我曾经跟日本朋友谈过。他们说,很对不起,日本皇军侵略了中国。我说:‘不!没有你们皇军侵略大半个中国,中国人民就不能团结起来对付你们,中国党就夺取不了政权!
“我们中国不仅是世界革命的政治中心,而且在军事上、技术上也要成为世界革命的中心,要给他们武器,就是刻了字的中国武器,……就是要公开地支持,要成为世界革命兵工厂。”
“我才不怕打,一听打仗我就高兴!北京算什么打?无非冷兵器,开了几枪。四川才算打,双方都有几万人,有枪有炮,听说还有无线电……”
“武斗有两个好处,第一是打了仗有作战经验,第二个好处是暴露了坏人。……再斗十年,地球照样转动,天也不会掉下来!……”
杨朔铭猛然大叫了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杨朔铭抬起头,曦雪正定定地望着他,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就算是吧。”杨朔铭深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
曦雪听了他似是而非的回答微微一怔,但她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起身给他冲了一杯咖啡。
“我睡了多久?”杨朔铭看了看窗外有些微亮的天色,问道。
“六个小时吧。”曦雪看了看表,回答道,“一会儿天就好亮了。”
“雾散了些……”杨朔铭看着外面薄薄的晨雾中几架护航的“青凤”战斗机的身影,点了点头。
“想吃点什么吗?”曦雪问道。
“帮我拿块蛋糕吧,再有一杯牛奶就可以了。”杨朔铭笑了笑,说道,“今天起得早,还不怎么饿。”
曦雪微微一笑,起身向前舱走去。
杨朔铭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他的脚下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动。
杨朔铭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转头向窗外望去,他突然看见在远处密林的空隙间,垂直的飞出来了几道白影!
杨朔铭的心中隐隐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紧紧的盯着窗外。透过薄雾,他已经看清了,那几道白影,是几架拥有怪异的大三角翼的飞机!
杨朔铭认出了这种飞机就是曾摆在小儿子房间里的“林枭”垂直起降战斗机,心中不由得一惊。
这些飞机从树林里垂直升空后,很快便改为平飞状态,直向他的座机飞来。
这些垂直起降战斗机的出现让杨朔铭的护航战斗机群产生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但可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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