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火辣辣地疼,陈余猛地清醒过来,就发现黑色火焰正在焦急得呼唤着自己,只是方式有些特别……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烤肉的香味。
陈余目光幽幽得望向黑色火焰。在他的注视下,黑色火焰有些腼腆,有些委屈,还有些惭愧,讪讪地将快把陈余手指烧焦得一小撮火苗收了回去。
看着小指上焦黑的灼烧痕迹,陈余疲惫得叹了口气,一腔委屈偏偏无处发泄。
“烧成这个模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下次不能这么莽撞了……不,不能再有下次了。哪怕出于好意,做事之前也要做好风险评估,三思而后行,明白吗?”
“……”
不远处,两团一大一小的黑影低声咬着耳朵。
大团子疑惑的说道:“这小子跟谁说话呢?瞧着神神秘秘,不会有什么精神问题吧……”
小团子冷哼一声:“死心吧,他过不了这一关。【梦主】精心编织的幻境会牵动中术者内心中最柔软的角落,直接作用在本能层面。梦境那么美好,怎么会有人甘心醒来,直面恐惧和痛苦!”
大团子虽然有些心虚,仍旧嘴硬道:“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怎样?不用我再多说吧!这小子一看就是有福报的人……说起来,那柄刀表面盘旋着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小团子幽幽道:“能不眼熟嘛,忘了当年怎么被同化成厌胜镇物的?”
大团子打了个激灵,双目一时失神,“离火……竟然是……鬼门离火。”
刻骨铭心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一旦被熟悉的线索牵引,被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往事历历在目,一如发生在昨日。
黑色的火焰弥漫山海,焚空一切,是所有生物的共同天敌。所过之处,必会犁出一片生命禁区。那种噬骨焚心的痛楚……时隔多年回忆起来,依旧不寒而栗。
被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淹没的大团子心神失守,脚下一空,竟从塔顶的檐角上掉了下来。
小团子忽然看到了什么,失声惊叫道:“居然依靠自己的力量摆脱了梦主的幻境,他的精神力质量……岂不是比肩梦主!这怎么可能!”
“噗通——”
一团黑黢黢的东西从高空落下,重重的得拍在石板上,砸出了几道清晰得裂纹。
陈余被这突然得动静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被就紧绷的神经突然被撩拨了一下,险些直接挥刀砍出。拿东西掉下来之后就没了动静,难道摔碎了?
瞧着毛茸茸的,是个……毛球?
过了好一会,那东西终于动了。它先探出了两只爪子支撑着地上,而后用尽全身力气从石缝里拔出来一只……狗头,漏出了一口铮亮得白牙和耷拉着的长舌头。它半坐在地上,晃了晃脑袋,尾巴摇得跟风扇似得,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现在还处于摔懵的状态。
只是一身凌乱、肮脏、油腻得长毛,已经辨不出颜色,看着实在磕碜。
竟然是只……杂毛狗!
一人一狗对视了片刻。
“……真丑!”
陈余发自肺腑的感叹了一声。甚至没有第一时间考虑这只诡异出现的生物从何处来。可怜的狗子,本来只是长得埋汰,现在又被摔坏了脑子,下半生该怎样度过啊……
有那么一瞬间,陈余心中生出了几分同情。
黑色火焰亦有同感,连连闪烁了几下,表示同意。
“说谁呢!你礼貌吗?”
杂毛犬一双狗眼睛睁得溜圆,先是愤怒,继而倍感委屈,竟然口吐人言,只剩嗓音如同生锈的机器一样,实在难听。
“呜呜……帮了你那么多,不知回报就罢了,居然嫌弃自己的恩人,你还是人吗……呜呜……你才是狗……”
“你以为人家想这样吗……把你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笼子里几千年,你试试!”
杂毛犬哭得愈发悲切,一把鼻涕一把泪,耷拉到本就邋遢的毛发上,更显落魄、悲催。
陈余顿感惭愧,仿佛做出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他近前两步,连连道歉:
“对不住,是我唐突了!别哭了……那个我就是好奇啊……狗,能说话?”
“别动,你把手里的家伙拿远些……对……再远些……”杂毛犬惊叫一声,蓦地爬起来,挥舞着爪子制止了陈余的靠近。
等陈余后退了几步,它才松了口气,愤愤吼道,“你都能说话,狗为什么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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