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凌兮月摆摆手,瞧着苏北,笑眯眯的道,“本宫最是欣赏这种有话直说的人。”
分明夸奖的话语,但听得她那似是而非的语调,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苏北一时间也寻不出错处,撇撇嘴角,安静站在那里。
本来就是嘛,他家公子可忙得很!
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来帮她?
纳兰雪衣沉眸,望向凌兮月,“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再多言。”
凌兮月对着纳兰雪衣看过来的眼神,默了须臾后,起身道,“你既精通医理,又对这场疫病其中曲折,了解甚多,那应该是有应对之法了,不知可否透露?”
不管怎样,眼下尽快寻到治疗的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并无。”纳兰雪衣却回以这样两字。
凌兮月眉梢一扬。
纳兰雪衣静了静后,才又道,“只有暂能克制之法。”
“我也是,如今只是配出了暂时克制病症的药方,治标不治本。”凌兮月点点头,踱步上前,“其中还差一味重要的药引,不知可否帮我参详参详?”
这纳兰雪衣的医术,不在她之下,自己没想到的地方,或许他能有更好的办法弥补。
苏北皱眉瞧向凌兮月,满眸狐疑。
她有这本事?
就她?
纳兰雪衣对着凌兮月那乌黑若星的眸,沉默了半晌,轻轻吐出一字,“好。”
苏北原本望向凌兮月的诧异眸光,转而惊愕瞪向凌兮月,愣了一下之后,急忙开口,“公子,我们……”
只是那后面的话,淹没在了纳兰雪衣冷冷挥过来的眼神中,没了下文。
“那我们药棚详谈。”凌兮月抬手,“请。”
纳兰雪衣颔首微点,举步出门。
“将人照顾好,有什么情况,直接向范大人汇报。”凌兮月朝门边医工叮嘱句,让他照顾好那刚救回来的小姑娘,随后和纳兰雪衣一起朝药棚去。
那雪衣如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苏北怄得直跺脚,“公子这是哪根筋不对,吃错了药么!”
公子明明知道,这疫病的药引,只有暗沼冥域的那群鬼家伙知晓,那么个毛丫头,能知道什么啊,还白白耽搁时间,女王阁下要的东西,他们都还没弄到呢。
只是诧异归诧异,主子的决定,他也不能反驳。
苏北跺跺脚后,赶紧跑着追上去,像是生怕凌兮月图谋不轨,占了纳兰雪衣便宜一般。
郡守府中围区域,药棚之中炉火熊熊,药汤鼎沸。
凌兮月坐在摆放着各种药材的长木桌后,提笔疾书。
“公子,请用……”医女捧上热茶,献给坐在客座上的男子,只是那一句话还未说完,她的眸光便已定在纳兰雪衣的脸上,语不成句,满眸涟漪。
纳兰雪衣淡颜漠然,目不斜视。
“咳!”苏北扯着嗓子,重重一声咳嗽。
那医女骤然回神,整张面颊都不受控制,羞红了去,赶紧将茶水放下,躬身退出去。
苏北白眼,但仿佛已经习惯了。
凌兮月很快写出一张药方来,递给纳兰雪衣,“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其实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药材,也能应对下这次疫病的一些症状。”
纳兰雪衣接过,细看。
“你也坐啊,既是远道而来,便是我天临的客人,不必拘礼,喝茶。”凌兮月瞧向站在纳兰雪衣身侧的苏北,笑呵呵的,热情的面容之上满是单纯无害。
苏北斜眼望向凌兮月。
瞅了她一会儿后,便顺势坐下。
“你这多是活血,解阴毒之物。”纳兰雪衣淡淡开口。
“对。”凌兮月在另一侧坐下,“这次疫病,病灶为血气,被阴腐之物感染,导致血气郁结,最后病生浓疮这些症状,我想的是先用药疏通血气,再解病灶……”
凌兮月面色凝重,向纳兰雪衣描述她的药方用意。
其实说白了,这次疫病极像败血病,不同的是浑身溃烂,症状更为夸张,而且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可以通过空气,接触,血液等多种方式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