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他顿住脚,微微侧身,道:“其实,在你看来,今日这一遭你仍然没有输。因为你的计策,早已把秦氏也算计进去了,不是吗?你宠爱谦弟,所以不惜把我关在暗室,让他取代我。如今他死了,你便想让我们所有人陪葬,想着让秦氏下去陪他。你可真是丧心病狂,你也不要想着去外面宣扬我将你赶出府去,没用的,你囚禁我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若你继续冥顽不灵,陛下一纸诏书,会要了你的命也未可知。”
说完,赫明城离去。
出了赫老夫人的院子,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终于结束了。
他看向身侧的赫云舒,微微一笑,道:“舒儿,日后这赫府,一片清明了。”
赫云舒笑笑,道:“父亲费心了。”
原本,她以为父亲被蒙在鼓里,现在看来,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原来是她。为了让自己以后不生活在阴谋之中,父亲竟然做了那么多。
若他一开始便将这些人赶出去,虽然干脆利落,却也埋下了后患。秦碧柔等人在这赫府经营多年,必有亲信之人,若贸然将他们赶走,无异于在身边留下了许多情况不明的定时炸弹。
唯有让他们放肆,让他们猖狂,让他们设计,从而互通有无,如此,那些潜藏在忠实外表下的奸佞之人才会一点一点露出真面目。而父亲便可以暗中观察,尔后,将这些人一一从赫府清除出去。如此,才可算得上是高枕无忧。
父亲,果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
如此想着,赫云舒笑了。幸好,父亲不愚笨,也不愚孝。
二人一路走着,突然,赫云舒一拍脑门儿,道:“哎呀,父亲,咱们算漏了一个人。”
“谁?”
“柳氏,就是那个大着肚子的柳氏,原本是跟在秦碧柔身边的丫鬟,叫春桃。”
赫明城这才想着,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道:“放心,我会妥善处置的。”
之后,赫云舒在京中给春桃选了一处小小的宅院,又雇了几个下人,留了两间铺子和一些银两给她。如今春桃有孕在身,身边离不得人,也须得有人在跟前,她做到这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秦碧柔,因为赫明城的上奏,再加上任丞相的推波助澜,她一品诰命夫人的名号被燕皇褫夺,从此成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妇人。据说,宫里的柔妃娘娘知道了这件事,在燕皇的宫殿外跪了许久,燕皇却是没见她的面,也没同意她所求的事情。
赫府真正平静下来,已是五日后。之后,赫府的日子一直很平静。临近春节,府里张灯结彩,红绸挂了满院,很是热闹。
赫明城为赫云舒重新置办了许多东西,从衣服到首饰,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关心备至。
对此,赫云舒调笑道:“父亲,你这可真是又当爹又当娘的。”
赫明城听了,拿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赫云舒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嘴巴是愈发的不饶人了。”
赫云舒笑笑,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已经到了除夕这一天。这一日傍晚,燕皇在宫中设宴,让各府中人前去赴宴。
宫宴之上,一派热闹的气氛。穿着红衣的宫女穿梭在各个桌案之间,送来精美的菜肴和美酒,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赫云舒这一日坐在赫明城的身边,没多久,她眼前的小碟子里就已经被他夹了许多的菜,摆的跟小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