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外公病了!
听王铁虎如此说,赫云舒身子一晃,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幸亏燕凌寒手疾,扶了她一把。
赫云舒在马上刚刚坐稳,她便一夹马腹,尔后奋力甩了胯下的骏马一鞭,马儿一声嘶鸣,扬蹄狂奔。
见状,燕凌寒嘴唇紧抿,紧紧地跟在赫云舒身边,生怕她一个不慎,会从马上跌落下来。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
不多时,几人骑马进了京城,直奔定国公府。
到了府门前,赫云舒跳下马背,朝着府内狂奔而去。
此时,定国公府的下人一个个神情恭肃,没有半分喜色。
赫云舒心里咯噔一声,朝着外公云松毅的院子疾步奔去。
外公的院子之外,已经围了不少的下人。其中还有一个人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赫云舒来不及去看,快步进了屋子。
屋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京城里有名的大夫,有一位中年医者正在为外公把脉。
赫云舒屏息凝神,朝着此刻躺在床榻上的外公看去。
只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吓人,嘴唇干涩,口中含着参片,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胸口的起伏很大,似乎每吸一口气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似的。
赫云舒紧咬着下唇,双拳紧握,可即便如此,她的手仍然在不停地颤抖着。
这时,赵夫人瞧见了她,忙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缓声道:“舒儿,你放宽心……”
说到这里,她却是说不下去了,拿起帕子去擦眼泪。
赫云舒喉咙发紧,单单是王铁虎去找她的这段时间,就已经过去了许久,可大夫还在号脉,那就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病症的源头。如此,就无法对症下药。外公年迈至此,病因未定,这其中会有怎样的凶险让她不寒而栗。
猛然间,她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寻找着燕凌寒的身影。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她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燕凌寒的手,急声道:“快!快找百里姝!”
燕凌寒忙握住她冰冷的手,道:“已经去找了,很快就会过来的。”
可赫云舒的心还是安定不下来,她从燕凌寒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朝着舅舅云锦弦走了过去,急切道:“舅舅,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外公怎么会病倒了?”
云锦弦看看左右,低声道:“随我来。”
说着,云锦弦朝着门外走去,最终在园子里的葡萄架下停了下来。
见四下无人,云锦弦悄声道:“管家何叔贪杯,喝醉了酒,无意中说了一些什么。你外公知道你母亲兴许还活着,不知怎么的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了。”
原是如此。
当初,从赫老夫人的嘴里,赫云舒得知自己的母亲在生下自己之后被黑衣人带走,生死不知。为这,她曾经向舅舅求证,没想到舅舅和外公等人当时在外领兵打仗,并不在京城,当年母亲的后事是管家何叔代表定国公府出面的。所以,当时云锦弦就去问了一些细节。
谁曾料想,今日何叔喝多了酒,竟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此时,何叔就跪在院子里,痛哭流涕。
赫云舒顾不得什么,再次回到了屋子里。
那大夫已经号脉完毕,眉头却是紧锁着。
“大夫,怎么样?”赫云舒急切道。
“国公爷脉象虚浮,只怕……”剩下的话,那大夫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赫云舒眼睛发涩,扑在云松毅床前,握住了他的手。
不知为什么,她很想失声痛哭,却哭不出来。
云松毅的手很凉,凉的让她心里没了主意。
她不敢握紧,生怕弄疼了他。
这时,一旁有一只手伸过,从赫云舒手里接过了云松毅的手,赫云舒正想夺回来,发现对方是百里姝,顿时起身让出了位置。
这一刻,在她心中,百里姝犹如神袛。
百里姝在云松毅的床前坐定,她眉目凛冽,声音缓慢却又坚定地说道:“云舒,请所有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