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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现在,也没有人给自己解释清楚,这中间到底存在着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不过,这种关系应该是只会好,而不是坏。就连周厅长都在嘱咐自己,让自己多听一些老特务的话,那就不会错了。
任笑天沉吟了一会,没有能够从季胜利的话音听得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既然是这样,他也就爽快地答应说:“那好,我先去洗漱一下,立即就去宋支队长办公室那儿。”
任笑天的动作很利索,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洗漱完毕。从宿舍里找出一包饼干,合着一杯开水就算是完成了早饭。他一手推着着辆‘飞鸽’自行车,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抓着一顶大盖帽,笑嘻嘻的就往大门方向走去。
正当他扬起抓着大盖帽子的手臂,准备俏皮的和大家来个‘拜拜’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已经找回芭蕉扇子的季所长。
大清老早的,被人扰了好梦,还遭人骂了好几声‘小兔崽子’,任笑天想想就觉得窝火。这时再看到对方好整以暇的摇着芭蕉扇子,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更是感觉到有点不忿。
他的脑袋瓜子顿时急速地开动了起来,想在出门之前,找出个什么话题来,再奚落一下季胜利,也好出一出心中的恶气。反正是已经拉破了脸,就不需要再给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任何面子。
咦,不对呀,拣在这个时候让我到市局去,姓‘鸡’的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任笑天在盘算着如何找回场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按照预定计划,今天上午应该是要召开所务会,研究一年一度的‘农转非’指标分配问题。这个时候让自己到市局去接受任务,明明白白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参加会议。
说起来还是光明磊落,不落下风,哼,人家这是标准的阳谋呀。嗯,不行,这事非得有个说法不可!任笑天的脑袋里急剧地在盘算着自己的对策。
八零后出生的人,很难理解什么叫‘农转非’。简单地说吧,那时实行的是计划经济,将全国的老百姓,分成了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两类人。
两种户口的差别在哪里呢?城里人的生活,一切都要实行计划供应。大到米面肉油,小到香烟火柴,都要凭票供应。没有票证,保证你是寸步难行。
这些票证,只有城市户口的人才能享有。如果是农村户口的人进了城,想要购买这些东西,对不起,你就只能花大价钱,到地下市场上去购买高价商品。
两种户口的最大区别,还不在于此,而是反应在就业问题上。
城市户口的人,到了年龄就能找劳动部门帮助安排工作。农村户口的人,即使找到关系进了工商企业,但由于户口xing质的制约,干到老也只能是临时工,当然也就不能享有劳保和退休金。
这么一分,也就给两种户口之间的婚姻带来了困难。农村的女人嫁到城里以后,生下的孩子是无法在城里报上户口的。许多人家不愿意把孩子的户口报到农村去,城里又报不上,这就形成了许多的黑人黑户。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公安机关每年都会按照总人口的百分比,来确定一定数量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的指标。当然,这样的指标对于嫁入城里的农村姑娘来说,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有了这么大的差距,当然也就让公安机关每年一度的‘农转非’指标,变成了‘唐僧肉’,争夺得十分厉害。这也难怪呀,僧多粥少,谁都想能为自己的子女谋个好的出路。难得地有了这样的机会,谁能不使尽全身力气参与争夺呢?
有人曾经说过:“只要能够买得到一个‘农转非’指标,哪怕就是花上一万元钱去买,也是心甘情愿的事。”
哇,这可是一个惊人的价码。
那时,人的月工资只有三十多元钱,一万元就相当于二十五年的收入。按照二十一世纪月收入一千元的最低打工收入来算,也是一笔三十万元的巨款哩。由此不难看出,‘农转非’指标的火热程度。
任笑天想通这件事以后,当然不难明白季胜利玩的是调虎离山的把戏。不让自己参加研究‘农转非’指标分配的会议,等于也就是剥夺了自己的发言权。
这么一想,任笑天哪儿肯乖乖就范,立即停住了脚步。好你个‘鸡’所长,原来打的是如此一个歪主意,明摆着的是调虎离山哩。想把我给支出去,然后你们几个人好背着我瓜分‘农转非’指标。
想有这样的好事,没门!任笑天说话也不转弯,冲着季胜利直接就开了炮,说:“‘鸡’所长,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今天好象是要研究‘农转非’指标分配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