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织工一天不过五尺,两日才能一丈。以十丈一匹算,一月也不过一匹有余。
如果没有织坊补充,天下万民必然衣不遮体。而且田中的桑麻涉及朝廷赋税,如果没有织坊将它加工成丝绸布匹,单靠万民又如何能完成?
可这机器却不一样,一天就能生产一匹布,倘若有百台、千台、甚至万台,每日产量又会是多少?
而且,我看这台织机只需要4人就可以操作,产量却超过十台普通织机。这岂不是说,在逼死小民同时,也把织工也给逼死了。”
“什么?”围观的织工们一下子都愣住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还牵扯到自己身上。
柴宗敏大声说道:“各位,柴家织坊共有机器00余台,织工、机工共计100余人。倘若购置机器,只需0台、10余人就能满足要求。那其他的1100人又该怎么办?柴某也只能让他们回家了!”
“啊!”织工们全都愣住了。
“我等不过是女流之辈,如果不能在织坊工作,以后可怎么养家活口啊!”
“我家里的那位死很多年了,如果不能在织坊上班,家里的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陛下不是爱民如子吗?怎么能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呢!就把那台妖机给毁了吧!”
织工大多是妇人,有些还带着孩子,被柴宗敏这么一吓,当即哭出声来。
一时间,整个会场悲声一片,把刚才的热闹气氛,生生搅成一片凄凉。
看到此情此景,柴宗敏又用悲哀的语气说道:“恳请陛下高抬贵手,下令将这台妖机毁掉,放天下百姓一条生路啊!”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悄悄往一个方向看去。
“暴君无道,居然借妖机逼迫小民,今天不将它毁去,恐怕乾坤动荡,社稷不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暴君何不接受教训?”
“有如此贪婪暴虐之君,我大唐危矣!”
人群中,一些儒生打扮的人也鼓噪起来。
“呼!”柴宗敏面色一松,不禁暗暗吐了一口气。
早在前几天,他就从某人口中得到线索,皇帝已经成功造出高速织机。
具体细节虽然还很模糊,但是根据以往经验,柴宗敏猜到事情绝对不简单。
没错,柴家确实有长安城最大织坊,但他们的00余台织机,一年也只能拿出4000多匹布。
即便加上农庄妇人织造的部分,柴家每年的产量也就在一万匹上下。
所以柴家的一切产业都是按照这个目标来的,想要增加布匹的产量,就要扩大原材料的种植、养殖规模,反而会造成成本增加。
再说了,布匹的产量上升,必然会导致价格下降,从而压缩利润空间,这当然是柴家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柴宗敏也不是莽撞的人,他一开始就打着两种考虑。
如果所谓的高速织机不成气候,那么柴家大可以看热闹。
要是真的形成威胁,那就要闹一闹了。
柴宗敏第一时间想到了清流,虽然皇帝才“清洗”过一次,但儒生的数量实在不少,其中的绝大多数还都是守旧的鲁儒。
他们可是一向鼓吹不畏强权的,自然也得体现出自己的坚韧。
柴宗敏毫不犹豫的把消息放过去,还加了不少的“内幕”。
传到清流那边果然又是一片哗然,与皇帝的冲突是在所难免了。
“织布机的事情也只能束之高阁了吧!”柴宗敏阴冷的笑道:“斗,你们打破狗脑子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