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扑到洛迦身上死死掐他的脖子,“好啊你,他妈的耍我是不是!你他妈的吓死我了知道吗!说!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
洛迦身上有伤,被约瑟这么没轻没重地一压,伤口顿时重新撕裂开,疼得他眉头一皱,趁约瑟不防备,毫不留情直接一个过肩摔将他甩趴在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胳膊,血又晕开了。
“他刚开始对我是真的动了杀心,上来就将我这条胳膊砍伤。若是剑上真的有毒,他怎么不得手之后立刻撤走,反而要和我继续纠缠不休?”
约瑟从地上爬起来,呸呸吐了一口吃进嘴里的泥,“好啊,敢情是我们这么一大票人,陪着您七皇子摆了一场家家酒。怎么,真看上那个omega了?”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思想这些事么?”
“啧啧,那可不一定,谁没有发情的时候呢,你总不能一辈子靠自己的左手。”约瑟知道好友的生命无碍了,紧张心情也放松下来,掏出一支烟歪着头点燃,叼在嘴里,忽然坏心眼地笑起来,“不过凯撒伦刚刚的表情可真是好看,简直就是一道风景。这起落坪附近不知道有多少媒体记者蹲着呢,一想明天的新闻,啧啧,标题我都能想象出来……真同情他。”
“是啊,在皇宫里行刺皇子,居然还安然无恙地逃了。那个人,估计很快就要闻名帝国了。”
晚上回到克莱帕宫,书房早就被人打扫一新。
洛迦一个人坐在桌前,屋里只亮着桌案上的一盏水晶台灯。他再次将那金属药盒拿出来,出神地看了一阵,然后抽`出纸条,上面的字迹清俊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式,一如字迹的主人,锋如利剑。
七殿下,我们后会无期。
洛迦不由笑了,恍惚间,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个人的样子,一席黑色斗篷,手中持着金属剑,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无欲无求,无惧无怒,好像一匹草原上的孤狼,孤身一人,所秉持着的,唯有能撕肉断骨的利齿。
他慢慢将纸条叠好,重新塞回空药盒,收入贴身的口袋里。
转动转椅,面向身后的巨大落地窗。鹅绒的暗红色窗帘还没有拉合,七皇子看着窗外浩如烟海的星空,不禁陷入沉思。
就算逃走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除了生育繁衍,没有给omega的工作,一袋晶石而已,又能支撑他活多久?
就在这同一刻,脸上易了容,身上穿着破旧灰色布袍的沈修云,躲在f-342号客运飞船的货舱里,身处于一大堆行李箱的夹缝中,透过一小片狭窄的舷窗,也同样看着外面太空中的茫茫星云。
不得不承认,今天若不是那位洛迦殿下,他不能脱身得这样顺利。尽管他也只是利用了他们上流贵族之间的矛盾与争斗。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一个小小刺客,能对贵族上层的心理把握得这么透彻,也是归功于前世的那位七皇子的“栽培”了。
洛迦真的不是前世的七皇子吗?沈修云不确定。因为不确定,所以他不能滥杀。
总之,最好再也不要见到这位皇子了,因为下一次见到他,一定只会是两个原因:要么是查清楚他和前世的七皇子是同一人。要么,是有人向他买他的命。
飞船离开拉马星,在两次空间跃进之后,向着星际帝国一个偏远的星球驶去。
过了今夜,他就又变成名满天下的刺客沈修云了。
一切都是老样子,以他这样的身份,苟活在这样的世道,想要不雌伏于别人身下,他只能再干回自己的本行。虽然厌恶,虽然讨厌双手沾满血腥的生活,但最起码,他是自由的。
他恨alpha,但他不会坏了自己的规矩。
所以他等待着,等待那些为了私欲慕名来找他的人,等待第一份订单的到来。
浩瀚的宇宙太空中,星辰闪烁,渺远孤独,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在哪里。静谧,也许是它能赐予的,最美的礼物。
沈修云从梅左基地逃离以来,终于有机会安静地休息了,靠着身后的木箱,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沈修云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夜半时分坐在自己的木屋前喝酒,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推杯换盏中,与他谈笑风生。
男人说:“修云,想不想换一种生活,我认识个朋友,可以托他在军中给你谋个职务,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沈修云想也没想就回绝:“不想。”
男人很意外:“为什么?”
沈修云喝着杯中的酒,醉眼朦胧,不在意地笑:“受人管束,不自在。”
那天晚上他们喝了很多酒,沈修云最后醉了,所以根本没记住男人跟他说了什么,迷迷蒙蒙中,只听到了男人一段话里的其中四个字——
独狼难活。
不过第二天醒来之后,他就全然没有印象了。而男人,也早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