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何况,太子昨天那么大张旗鼓,又有太后的金册,这般高调,今日永宁侯府,一定十分热闹,傻子才会不出来躲清闲。
天麻麻亮,陈季薇就吩咐知书知画收拾了一些细软,悄无声息的出门了。
清晨的相国寺,笼罩在朦朦胧胧的雾气里,小沙弥打着哈欠,撞向了庙钟,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撒在庙门上的时候,陈季薇的马车,也到了跟前。
“施主。”小和尚还有些迷茫,“若是上香,请在门口稍等一会儿。”
“我们不上香。”知书掀了门帘,声音清脆,“我们来找人。”
“言觉大师在么?”知书又问。
小和尚双手合十,“大师在寺内,施主请稍后。”
小和尚话音未落,庙门处,言觉大师便出现了,“陈姑娘,老僧等你多时了。”
“大和尚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陈季薇撑着晕乎乎的脑袋,问道。
“先喝茶。”言觉大师推过来一盅茶,又让刚刚的那个小和尚送来一颗药,“把这个吃下去。”
看着那丸药,陈季薇忙问,“这是上次我吃的那种么?”
“不是。”言觉笑道,“归元丹整个相国寺不过三颗,两颗给太子,一颗上次陈姑娘用了,再也没有了。”
听着言觉说,陈季薇受宠若惊,“居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
“只要能起到效果,就算是再珍贵又何妨?”言觉又解释,“这丸药虽然药效不如归元丹,但一会儿老僧再给姑娘施针,效果也不会差多少。”
陈季薇把那棵药丸放嘴巴里,满口苦涩,赶忙喝了一口茶,压了下去。
“大和尚看出我什么病症了么?”陈季薇又问。
“损耗之症。”言觉一言指出,“若不是姑娘有生机之力护体,只怕撑不过今天。”
想到给沈久安治疗的时候,那股阴寒之力,陈季薇心有余悸,“大和尚说的没错,险些,我就醒不过来了。”
“陈姑娘是给沈世子治伤吧?”言觉缓缓问道。
陈季薇惊讶极了,“大和尚,你怎么会知道?”
言觉并未正面回答,反而笑道,“并不难猜测。”
陈季薇长长的出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给太子输入生机之力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轮到沈久安的时候,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若是再给你个机会,你还会救他么?”言觉忽的又问。
陈季薇仔细的想了想,一时愣住了,许久,她才摇摇头,“我不知道。”
言觉笑了笑,“陈姑娘今天累了,先休息吧。”
“等下,师傅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陈季薇追问。
“昨日,皇上和太后派了人来查验茶树是否真的救活了。”言觉背对着陈季薇,慢慢的开口,“此事一出,姑娘定然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老僧也只是猜测,并未确定姑娘一定会来。”
“大和尚理解就好。”陈季薇松了口气,“那就叨扰了。”
“陈姑娘先休息。”言觉嘱咐,“睡醒之后,老僧过来为你施针。”
陈季薇点点头,她真的累坏了。
直奔提前准备好的禅房,屋子里暖烘烘的,陈季薇倒头就睡。
这一睡,不知今夕几何。
而沈府里,却炸开了锅。
“娘。”沈二夫人站在老夫人身旁,跟着劝道,“大嫂,这是好事啊,世子妃被太后封为妙手娘子,也是我们永宁侯府的光荣,娘说要见见久安媳妇,您拦着做什么?”
“并非是媳妇要拦着。”沈夫人无奈道,“薇薇一大早就出门了,媳妇也不知道季薇去了哪儿。”
“亲家都在这儿。”沈二夫人又道,“大嫂,这也问了,久安媳妇又没回娘家,这能去哪儿呢?”
“我是真不知道。”沈夫人表示很冤枉。
“老二家的,别说了。”老夫人脸色铁青,“久安媳妇现在乃是太后封的妙音娘子,我这老婆子怎么能轻易见到?”
“这是怎么了?”就在这时,一个一身戎装盔甲的中年人掀了门帘进来,“娘,长乐,你们在说什么?”
沈夫人闻言,一时不可思议,随即惊喜抬头,“兴宗,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沈兴宗,永宁侯,征北大将军。
他还穿着战袍,银亮的铠甲上有几处暗红色的斑块儿,鬓发散乱,胡须结成了一团,满脸沧桑,只有眼睛极亮。
看到沈夫人,永宁侯瞬间露出了个笑容,“长乐,我回来了。”
一来一往的对话,平淡至极,然而老夫老妻的默契,尽在一颦一笑中。
沈老夫人目光顿时一沉,沈兴宗却不以为意,“娘,你们在说什么?”
老夫人本来就气儿不顺,此刻更是心里堵得慌,“你问问你媳妇。”
“长乐,怎么了?”沈兴宗不解,“我刚刚回家,门口怎么那么多马车,还有什么人说着,妙手娘子怎么的。”
“这可要恭喜大哥啊。”沈二夫人不阴不阳的开口,“大嫂可是给世子娶了个好媳妇,这不,太后亲封的金册都到咱家了,只可惜,我们没福气亲眼看看。”
沈二夫人惯常的语气,听的人心里一阵不舒服。
“长乐,你说说怎么回事。”沈兴宗眉头微皱,“二婶,久安的事情,自有我们操心。”
一句话说的沈二夫人闭了嘴,恨恨的看了眼沈夫人。
沈夫人只觉得心里爽快极了,刚刚她被老夫人和老二家的联手相逼,正一筹莫展。可自打沈兴宗回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当下便把事情说了一遍,沈夫人松了口气,“兴宗,陈家也来人了,眼下,你说事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