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问景王了么,王爷怎么说?”
“王爷能怎么说?”沈兴达面色青紫,“他正在气头上,我什么都不敢问,更何况,万一这件事真的败露,遭殃的也只会是我们。”
“那我们?”沈文元小心翼翼的说道,“现在还能怎么办?”
“庆忠呢?”沈兴达忽然问道,“庆忠的情况怎么样了?”
沈文元赶忙说,“庆忠这两日都用着药,只是一时还没有什么效果,人还没有清醒。”
“大夫怎么说?”沈兴达这几日忙里忙外,根本没有问过沈庆忠的情况。
这会儿突然问起来,让沈文元心里多了丝不详的预感,只是,这结果,他却不敢想下去。
“走,我去看看。”沈兴达起身,往沈庆忠的房间走去。
“爹。”沈文元忽的喊了一声。
他神色莫测,眼里藏不住的恐惧,“爹,庆忠他?”
沈兴达脸上抽搐了一下,“文元,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去看看庆忠。”
沈文元呆呆的哦了一声,跟上沈兴达的脚步,进了沈庆忠的房间。
沈庆忠仍然无知无觉的在床上躺着,沈二夫人坐在床边,看到他们来了,惊喜道,“老爷,文元,你们来了?”
“庆忠刚刚手动了呢。”沈二夫人喜滋滋道,“老爷,我看庆忠是快要没事了,说不定很快就能醒来了。”
醒来了这三个字,让沈文元的眼皮猛地一跳,他赶忙偷眼去看沈兴达的脸色,却见已经恢复了正常。
“醒来了就好。”沈兴达虽然说着,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略微和沈二夫人说了几句,便又转身走了。
沈二夫人忧心忡忡的看着沈兴达的背影,问一旁站着的沈文元,“文元,我怎么看着你爹,不太高兴的样子啊,你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也不知道。”沈文元心里乱得很,随意说了两句,也跟着匆匆出门了。
沈兴达他们,兵败如山倒。
景王虽然谋划周全,但是太子和景王内斗这么多年,熟谙景王的套路,还击的十分到位。
景王在府上发了好大的脾气。
沈兴达过去的时候,正看到景王手下的司马公子狼狈的屋里出来。
沈兴达心头一动,赶忙拉住了景王府上的小厮,塞了一大块儿金子,才从那小厮口中套出话来。
“大人难道不知道么?司马大人被人参了,说是涉嫌克扣征北军的军饷,事实俱在,已经被革职查办,据说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已经把司马大人收押天牢,说是谁也不准求情呢。”
沈兴达一听,顿时丧失了进去再见景王的勇气。
司马大人是景王何等重要的膀臂大臣,可关键时刻都保不住,又何况自己呢?沈兴达心里发冷,眼前发黑。
他明白的很,只怕自己,要完了。
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沈兴达不敢再耽搁,一路小跑回了家。
沈文元正在中厅等着,看到沈兴达,忙问道,“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景王怎么说?”沈文元匆匆问道。
沈兴达不发一言的摇摇头,“文元,你听爹说,现在收拾一些细软,多带些银票和方便携带的珠宝字画,你快走吧。”
沈文元听的一愣,心里不祥的预感顿时变为了现实,“爹?”
沈兴达摇摇头,“文元,爹没时间跟你解释了。现在情况危急,司马将军被人参了一本,已经被皇上下旨关起来了。”
“沈兴宗翻案,我看也是早晚的事情。”沈兴达额头上汗珠连接滚落,“文元,你快走吧。”
沈文元脚步顿了顿,“爹,我走了,你们呢?”
沈兴达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文元,你只管走你的吧,趁着现在势头未起,你还有机会,若是再耽搁下去,就晚了。”
沈文元也算是心思灵透之人,也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又道,“爹,你和娘还有庆忠,带着宝云,也一起吧。”
沈兴达脸色苍白的摇摇头,“文元,树大招风,若是我们一家人一起上路,定会引起怀疑,你自己先走,若是可能的话,我和你娘还有庆忠宝云再去找你。”
沈文元咬咬牙,看着父亲灰败的面容,终究没有戳破。
如果不是事情到了如此紧急的地步,爹又何必让他离开?
沈兴达预料的不错,正月十三这天,京城真正的变天了。
太子手持百姓的万人请愿书,上奏皇上,永宁侯冤枉。
随即,太子领皇上旨意,当着朝中百官,亲自提审沈兴宗。
前永宁侯、征北大将军,铮铮铁骨的汉子,不过短短几日的牢狱折磨,整个人脱了一层皮一样,甚至连大拇指头,都被砍掉了一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