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
光影收回玉指,双手轻轻捏在一起,发自内心的露出一缕微笑,“证道之路遥长,虽有芈炼心在身旁,却也要记得照顾自己,你这个人,倒会为他着想,独独亏了自己。”
嫣然会心微笑,“可惜我无机会再看到你重登巅峰,唯此遗憾,此别或永久,勿想,勿思,勿念,若是有缘,你我还会相见,若是无缘,便彻底将我忘掉吧!”
她将目光转向补天花,道,“这朵补天花,是王命我寻给你,虽不能让你一步登天,却能补全圣胎缺憾,达到无缺境界,不朽之体。
此花先封于‘世界之心’中,再逐步炼化,待到道灵境,彻底炼化后,天人合一,便能证道成帝,此刻我便将这炼化法诀告诉你,你定要切记,切记……”
“师姐……”即墨抬指,抓向那道光影,嫣然抬手,中途停落,即墨失望收手,倒地苦笑,任由那补天花冲进丹田,进入黑珠之中。
眼前,嫣然的身影逐渐消散,从身下化为光雨。
“此别勿念!”嫣然抬指,终于和即墨的手指勾在一起,却化为一道光雨,沾之即逝,那道倩影,终如莹莹之光,星星之火,随风飘散,不复存在。
即墨瘫坐在冰地上,双目失神,瞳孔无光,嫣然走了,永远的走了,为了给他扫除障碍,清理前路,就这样永远别离,唯独留下一朵补天花。
他失神无力坐地,感到全身被抽空,结局来的太突然,他没有任何准备。
曾何几时,即墨只想在某个角落,就那样悄悄注视嫣然一生,看着她笑,看着她蹙眉,看着她理清耳畔的乱丝,他从不奢求,只是恳求。
这一生,有记忆的岁月中,半数都是嫣然,闭眼都在想着师姐傻笑,从那阁楼下经过,小心仰头看向楼脚的风铃,或许某一日,能得到回眸一眼。
即墨从未想过,有一天嫣然会离开,就这样离开,悄悄的来,正如她悄悄的走进他的生活,融入每一寸感情,每一个动作。
或许岁月漫长,悠久的星空古路上,两人只会越走越远,相见的次数会越来越少,但即墨从未想过,会永远不能再相见,就这样悄悄分别,不留下任何痕迹。
即墨轻声微喘,提身靠在洞壁,鼻尖有些发酸,这一辈子,他有太多舍不得的人,但唯独嫣然,是他从未想过,会有分别的人。
后会无期!
即墨捏紧拳,鲜血顺手心留下,滴落在地面,他用力锤打洞壁,手破了,血染红冰壁,他没有停住,而是掩面趴在洞壁上,感到鼻尖酸的古怪。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如现在这般手足无措,不知其可,当初从神州回归,得到老莫似乎辞世的消息,都没有这般失态。
一口钢牙几乎咬碎,即墨使劲抓着乱发,闭眼噙泪,沉重喘息,感到呼吸似乎哽咽,似乎停止。
他将大手按在脸上,用力搓着面孔,握拳打在洞壁上,躺地轻声嗤笑,“即墨,你他 妈就是个废物……”
他哽咽了,眼角终于沁出一滴泪,打湿了睫毛,双手鲜血滴落,染红身下的坚冰,他抓花了面孔,扯散了黑发,抱头捂在双膝间,失声痛哭。
曾何几时,即墨感到如此无助,如此自责,嫣然就这样走了,他瞬间如一个孩童,失态失仪,抱头痛哭,撕扯着头皮,想要唤醒麻木的神经。
嫣然是唯一的,对于即墨而言,嫣然是不可替代,超然的存在,这很复杂的感觉,早就超过心中的那一点点乞盼,上升到不可替代的高度,没有人能替代这份唯一的感情。
即墨失态了,哽咽了,痛苦了。
一个入虚境修士,竟然如凡人般抱头痛哭。
他从来没有这般无助过,这般无力过,这般内疚过,这般自责过,他用力捶打地面,想要用疼痛,来保持仅存的一点理智,然而他失败了。
他倒地苦笑,“人王,转世,凭什么!凭什么让师姐背负这样的使命,冥王,你个王八蛋……”
“即墨,你个王八蛋!”
他咧嘴哭笑,瘫躺在冰窟中,抽泣着鼻中的堵塞,仰面看向洞顶,似乎又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那是一袭白衣,银发如瀑,从不苟笑,气质出尘,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即墨咧唇微笑,“师姐,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他双唇干裂,仰面呼吸着冰洞内特有的寒气,死死盯住洞顶,似乎那里伊人尚在,对他轻轻点头,或许有机会,能惊鸿一瞥,看到回眸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