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巨力是何等恐怖。
脚下的坚冰,比圣兵还要坚硬,如果能取几尺这样的玄冰锻造成法宝,仅是在坚硬这方面,便少有神材能与其相较。
可惜,这样的寒冰,道灵都不能削取,实在太坚硬了,否则也不可能日夜承受黑色海水的洗刷。
站在雪崖上,向前方看去,茫茫无际,天空也是黑色,海水也是黑色,所以很快,海天便相接,彻底不分彼此。
从前这方海域很沉默,如今这海水十分狂暴,它就像一个人,努力想将怒火压制住,但终究就是不能压住翻滚的怒气。
即墨转身背对沉默之海,盘膝坐地,如果站起来,双腿要承受的压力太大,不久后还有一场鏖战,他必须养精蓄锐。
其实,向沉默之海逃窜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在很久前,即墨便发现若再这样逃下去,一定会被追上,可惜当时已经无法改变方向。
数万人追捕一人,起初或许的确是大海捞针,但时间久了,便能彻底突现被追捕的人的劣势,这也是万族强者契而不舍的原因,因为这场追捕从始至终,即墨都处于劣势。
现在这种结果可以预见,其实若非即墨,换作是其他人,恐怕早就被堵住了。
冷静看着来路,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但即墨没有半点慌张。
他所在的这片雪崖十分奇特,首先,这是一段凸出的雪岸,相对于其他地方,这段雪崖便已经伸入沉默之海。
其次,从雪崖顶端,也便是即墨所盘坐的山巅,再到来路,是一段向下的弧形,方圆万里,没有比此处更高的地方了,即墨站在这里,俯视万里。
哪怕被追堵,我也要万人仰头,俯视众生,而不是与那些蝇营狗苟平视,圣胎是超然的,无论是前世人王,还是今生即墨,都是傲骨铮铮。
他,只能被仇人仰望,而不可能仰望仇人。
没有海风,方圆万里,除了海浪拍岸的呼啸声,再无其他声音。
远方,白茫茫的雪海中,无数人影耸动,不同种族,数万强者悉数赶来,看着远处高空被雪崖捧起的那袭青衫。
仿如,那雪崖便是众星捧月,独飘在沉默之海上,独傲众山,而整座雪崖,又是那一尊身影的陪衬。
此刻,即墨的精气神汇聚,状态直接达到巅峰,最后一战,何辞一战,哪怕坠进沉默之海,他也不可能将至宝送给这群人。
似乎因为在空气中弥漫着嫣然的气息,即墨整个人都变得很冷静,他纵目看过去,数万人抬头仰望这道目光。
“圣胎,如今你再无退路,交出至宝。”冥魔族强者大声道。
“数十日来,我所杀冥魔族强者,数百人众,这仇怨已结下了,我不可能将至宝交给你等。”即墨看向那人,虎目中电射一道精光,那人直接后退数步,方才回神。
“我很佩服你的能力,将至宝交给我羽族,今日我族可以带你安然离开。”慕少皇蹙眉看来,他不喜欢仰视人,但他却无法飞上高空,此处压力太大了,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即墨看向慕少皇,这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可以立刻摆脱此刻的困境,可惜他并不意动,虎狼之约,没有半点可信的力度。
慕少皇见即墨始终不语,剑眉倒蹙,不再言语,其实他能猜到圣胎的选择,换作是他,也只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南岭封印崩溃,神州现世。神魔复苏,举世之敌。你等却来追我,寒心。”即墨平静开口。
“圣胎,众生无义,天道无情,这个世界属于强者,利益只可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莫说你不明白。”有人大声道。
即墨看向黑压压的人群,远方还有人影赶来,悠悠开口,道,“我父曾说过,‘天道不施仁义,正邪自在心中。’
虚空战场中,若无强者洒血,岂还有尔等的安生,众生皆私,不是你等的错,忘记大义,唯使洒落的血寒。”
即墨不知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他的本意是一场大战,根本不会多言,但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有一个渴望,让他不说出这番话,心中不畅快。
这就像是骂人,别人骂了你许久,你若不骂两句,心中不痛快。
即墨眼中,似闪过一幕幕画面,在星空边荒,古墙蔓延,战火滔天,没有哪里的守护,何来此处的宁静。
正神看向涌动的人潮,他缓缓起身,单手提着问心戟,静垂的衣摆扬起,长发向后倒飞,他目中闪过一道精芒,“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