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对解谜意义不大的亭子,尤其里面还夹藏着切断肩膀这种代价和收获完全不成比例的东西。但是看到天窗就该明白了,切除肩膀并不是为了获取那些无用物品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相反,它才是目的本身。为了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我们不得不自残身体,这正是这个游戏希望我们去做的。”
光头男也抬头看了一眼,跟着脸色一变。他的眼力不算差,也是这帮人里曾经一度最接近天窗的人,一早就该发现这个事情,只是之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跳到那高度上,并没有心思想太多。此时他猛地转身就要往上一个房间冲去,然而水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升到了更高的位置,要行走也更加困难。他索性双脚一蹬,手脚并用地游了过去。
“没用的。”
天野的声音从他身后再次响起:“等你游到那里,水位估计已经没过亭子了。这会带来两个可能,一是亭子里的机关自动停止运转,二是机关照常发动,但是喷雾器在遇水后不能用,你最终会死于失血过多。”
光头男的动作僵住了。只见他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之前藏下的喷雾器,却见那东西像他们之前戴在头上的铁头套一样融化成了一团。不难想见此时各个亭子里的喷雾器也是这副模样,天野说的没错,要是机关停止运转还好,就怕真的切断了,又无法止血,最终只是等于变相自杀。
这个结论等于是正式宣判了他们的死刑。光头男缓缓走了回来,抬起头看了一会,又问道:“弄脱肩关节呢?有机会通过吗?”
天野摇摇头:“还是会差一点。天窗宽度大约是一边肩膀加上脑袋,细看的话还能发现有一边宽一些,这是给脑袋过的。可以说,不仅要受伤,还得找准了位置才能过。”
“跳跃的话很难这么精准吧?”
“不需要跳跃,水位会一直上涨到那个高度,这期间只要坚持踩水浮着就可以了。如果能找回之前取得的那个救生圈会方便不少,不然的话就看意志力了。我猜这过程会不会太长,虽然现在没了那个杀人机关的时限作参考,但是一开始游戏说的时间也是大约两小时。”
光头男点点头。他的神情渐渐趋于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眼前这个事实。身边的朋克女也垂下了头。然而就在这片沉默之中,背心男忽然大吼了一声,高举拳头向着天野扑了过去!
“这么说只有你一个人能出去?凭什么!”
背心男涨红了眼睛狠狠地一拳砸下。天野虽然及时抬手架住拳头,但是双方等级差异带来的力量之差依然存在,这一拳势大力沉,直接将天野整个人轰进了水中!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背心男每吼一声便是一拳重重砸下,他身前的水面被他砸得水花四溅,而天野也始终没有再露出水面。
光头男脸上微有不忍之色,似乎想要上去阻止。然而此时他也是待死之人,全身似乎因为这个残酷的事实而失去了动力,一动都不能动。他正要开口喝住后者,却见背心男忽然神色一变。
他惊讶地举起双手,却见两边手腕都已经软软垂下,像是有人以飞快的手法弄脱了关节。
“都先冷静一下。”
天野在他身前几步远的地方浮出水面。他淡定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缓缓说道:“虽然你们不可能从天窗出去,但是我个人认为,这里面未必没有其他活下去的方法。”
“真的吗?”
背心男和朋克女同时惊讶地抬起头,天野莫非是在说,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的逃生通道么?然而这里面只有光头男注意到了天野话中有话。
他的用词很精准,不是“逃生”的“通道”,而是“活下去”的“方法”。
“你想说在这里面一直踩水保持存活,然后捱到游戏结束?那样还能因为没有死亡而保留着点数零的状态,可以参加下一场。”光头男摇摇头,“我不觉得这方法行得通,按照这游戏折磨人的习惯,最后的水位一定会高到连天窗都淹过去。”
“我觉得也是。”天野笑了笑,同时伸出了手指,指向了在场的“某一个人”。
他对着那个人,缓慢却坚定地说道:“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让人活下去吧?”
众人惊愕的目光齐齐投向了他所指的那个人,那震惊的神情像是忽然发现有这么个人存在似的。而这个人还在像平时那样温柔地笑着,只是眼中忽然透出的那份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是她?”朋克女颤声问。
“可疑之处有很多,但最明显的一点就摆在眼前。”天野答道,“她的肩宽比我们都窄,只需卸下关节就能通过,如果我是游戏设计者的话,一定不会把这个人编进这次的游戏里。”
“呵呵呵……”
铃兰笑了。
“好眼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