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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城’寿春的中央,坐落着一统淮南之地——淮南王的府邸。戒备森严的府邸之中,淮南王袁术哈欠连天,由着侍女带路,一边任其帮着自己穿上衣裳,一边坐在日常用膳的地方。
袁术大刀阔斧地坐下,驾着眼皮扫了一眼,又闭上眼睛,张嘴接过左右侍女夹过来的他最爱吃的远飞鸡颈肉。
然而今天的他显然心情并不是很好,肉丝仅在嘴里啖了两下,一脸怒容地呵斥道:“呸呸,这做的是什么狗屁?我说要的是十日内初生的远飞鸡,这是什么,老母鸡吗?传令下去,把厨子扒了皮扔到鸡笼里去做饲料。”
瞧着侍女战战兢兢的缩在一边,更是愤怒地吼道:“还傻站着干嘛?是不是也想陪着一起去啊?还不赶紧把菜都撤了,看着就心烦。”
十几个侍女紧忙端起桌上的大量菜肴碗盆,脚下如飞地小跑出去。
大殿门外,一位身着吞云腾龙道袍的道士拦住了一位侍女问道:“淮南王正在用膳吗?”
侍女对着这位五短身材的道长说道:“阎道长,淮南王正在生气呢,你若是没什么大事,不如晚些再来吧。”
“无妨。”阎道长两条短腿迈开大步,走进王府正殿内。
“哦,阎象啊,你来的正好,坐我这儿来。”袁术拍着自己身旁的位置说道。此刻他正侧卧在精美的罗汉床榻,面带愁容地享受侍女的服侍。
道士阎象,本是第一大宗门道家玉虚门内的弟子,在玉虚门内修炼十数年后,叛逃出了师门,成为了淮南王手下中的首席供奉,是淮南王府之中数得上的高手之一。
阎象依袁术所言,褪下足履,盘腿坐上软榻,道:“淮南王,如今连日来开鼎炼丹,府内所剩仙草灵药都已不多了,你看当如何是好?”
袁术无所谓地摆一摆手,回答:“这还不好办?等下你再去我库里领批银子,到你们那个什么市集什么会的地方尽管放手去买,钱不是问题。这次我找你来,却是想问问你,你对长安法家来我淮南是什么看法?”
阎象说道:“刑名宫内向来等级森严,每位弟子都是严守法令,没有指令不得行动。而上面一言,下面必言出法随。此番刑名宫宫主喝令门人南下,沿途搜索追捕一只妖狐,贫道以为此中必然深藏隐情。”
袁术感慨道:“你说的对呀,法家那边我是每年都打点了许多异宝,皇上那头我也毕恭毕敬不敢逾越。但是这次南下的法家统领竟然是‘三宿’之一的‘贪狼星’朱儁,动静闹得这么大,真不知道是针对我袁术还是寻江南孙家的晦气。”
阎象接话道:“江南孙家自从接任皇室赐予的地令之后,自以为可借天堑为守,孤傲无理,数次回拒皇家要求。再加上孙家内又有‘霸王’之称,实力高超的孙策坐镇,迫使法家使者铩羽而归。贫道猜测,朱儁的南下,应与孙家有关,或许是给孙家一个下马威吧。”
袁术骂道:“孙坚小儿久居江南,南海的仙岛灵药也不知道被他收刮了多少。我舍下面子,委派使者上门联姻,让他把他的小女儿嫁过来给我,没想到他竟敢说我异想天开,真是不知好歹。你等下给桥蕤带个口谕,就让他一路南下跟着法家那群人,若他们的目标真是孙家,就使他从中作梗,最好弄得他们两败俱伤你死我活。”
阎象点了点头,领了命令。
袁术又问道:“对了,现在寿春之中,有几个刑名宫子弟啊?”
阎象寻思一会,回答:“贪狼现在还没下来,现在仅有五位刑名宫门人在城外静心观内落脚,日夜不出,应该是在等贪狼吧。”
袁术心烦地拧着脖子说着:“哎,那你等下也从我库中挑几颗百年的朱果给他们带去,也免得说我袁术怠慢了他们。”
阎象两袖相叠,作揖告退。
淮南府中的宝库财宝若是陈列于寿春城中,遍地铺满并不是难事。毕竟淮南王袁术与冀州王袁绍互为兄弟,南北相呼,儒道兵等九流人中,又有多数归附其下。
虽然宗门实力强大,资源却是稀缺,天才地宝难得一遇,怎能做到公平?而这些家族豪强,富可敌国,那些流落民间与深山野林的蒙尘之物,只要能买,通通收入囊中,是以宗门之人,虽说年年收徒,但仍能留下的仅是少数,大多都被利诱而去。
阎象自判出玉虚门归附袁术淮南王府,源源不断地炼丹材料不说,就是防身害人的法宝,也都快装不下了。一身修为硬是从筑基脱胎的后期,顶到了结成金丹。又开道馆收童子童女做门徒,比在深山修炼潇洒多了。
然而反观此刻静心观内的四位法家门人,除了常走江湖的管点影还端茶自饮,其余三人各自静坐,全然没有开口的欲望。
四人诡异地各自行事,缄默的房间内若不细听,连丝毫气息之声都没有。
一道烟雾自门狭缝飘入,四人习以为常地并未理睬,烟雾聚而不散抱成一团,很快从里面走出了个人来。
此人身着艳丽绿袍,不是李肃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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