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割草队的伎俩

    贾荣昌从郑州回来不到二十天，他在会议上的丰硕的订单陆续收获成果，源源不断的各类商品从全国各地发往塞北市工商局商业服务公司。有罐头、方便面、饼干、饮料、葡萄酒、果冻、糖果、茶叶、白酒等等。一时间，有各种车辆不断从火车站货运处下货车水马龙地进入了张俊早已租好了的几十处秘密仓库。接下来，整个塞北市的大街小巷允许摆摊设点叫卖商品的地方到处都是削价处理商品。再接下来，全国各地的厂商在发货给工商局商业服务公司后，因两三个月见不到货款回收而发急。有打电报催要货款的，有打电话催要货款的，也有亲自派人来催收货款的。这时的贾总的手机永远处于关机状态，电话不通。亲自来人也见不到贾荣昌。据张俊公司的其他业务人员说，贾总因在全国糖酒会以上犯了男女作风的错误被公司免职，贾总也生病了。总之，现在主持公司业务工作的已经不是贾总，而是张总。张总在日理万机工作十分繁忙的情况下，抽出一定的时间接待全国各地讨债的厂方代表。张总严厉谴责了贾总在主持业务工作期间所犯的严重错误，如接受厂方贿赂，购进不合格产品，伪劣产品，冷背滞销产品，玩弄女性等等罪行。此外还拿出了由当地质检、技术监督部门，产品质量监督部门以及卫生防疫检验部门出具的产品不合格、伪劣等证据和检验报告。此外，又愤怒谴责了发给他们不合格产品，影响工商服务公司良好信誉和企业形象的发货企业。为了证明发货单位发来的产品是伪劣产品，张总亲自带催款代表分别参观了他们发来的货物的抽样检查样品。罐头厂家的罐头液体浑浊，果片破碎，瓶盖生锈，微生物超标。方面面厂家发来的方便面在十冬寒月发霉变质，小食品腐坏，饼干散碎、霉变，白酒酒精度不合标注酒精度数，是严重欺骗消费者的行为。再如无厂名厂址，少合格证等等。总之，没有一家产品的质量是合格的。

    而厂家派来催要货款或解决问题的代表在看了张总展示给他们的部分产品后，往往会产生羞愧、自责和愤懑的心情。他们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翻江倒海：这厂里也真是没道理，把这样的破*发给人家商家，还有脸要钱，岂有此理！厂子里这些管质检的人员是干什么吃的？这种霉烂、变质的产品怎么能够出厂？也难怪人家商家拒付咱厂的货款，就是换了我是个商家也不会为这堆破*付钱的！咱厂的老板简直黑了心，混账透了，平时口口声声质量就是生命，信誉第一，说得比唱得好听，到关键时刻竟然拿这种不合格的东西来糊弄商家，太不像话，这不是坑人吗？这种货款我要不了，谁有本事谁来要，我是没脸开口问人家要钱，人家不向咱讨要下站、储藏、保管费用就不错了。

    而每到厂家代表看着那展示出来样品发愣时，张总往往会欲擒故纵地嚷嚷道：“赶快告诉你们厂长把这对破烂弄走，我们坚决要求你方赔偿我们的经济损失，名誉损失和一切由此造成的损失！防疫站和技术监督局要为这些商品处罚我们，罚款通知书已经下达了，你瞧，十万多元钱的罚款，你这些货就是按一半好商品计算，处理掉了也不一定能收回十万元的罚款。退一步说，就是能收回来，这种不合格的东西出售，我们也要担很大的风险，食品这玩意儿，都是进肚供人食用的，人命关天，万一吃坏人，出了人命怎么办？这个责任由谁来负？谁来负责？不，我们不敢负责！只能是销毁！销毁！你们可以不对我们当地人民的生命财产负责任，但我们不能不负责任，我们守家在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不能拿自己的生家性命和公司的声誉来冒险。抛开这个不说，我还有几百号职工等着我吃饭啊！我不能辜负了工商局领导对我的信任和重托，我们是执法机关的下属企业，要对政府执法机关的声誉负责，我要对当地老百姓负责，对我的员工负责，我是共产党员啊，同志！”

    张总的精彩表演立即起到了绝好的效果，一直沉默不语的厂家代表在此时往往会六神无主，惶惶不安，立即打电话给他们的老板。为了摆脱自己的干系，不让厂领导责怪自己办事不力、无能，往往会在汇报、反映情况时，或把问题渲染的更加严重，或完全按照张总的口径、意图来反映问题。并要求领导答复处理意见。

    在这种情势下，不知就里底细的厂领导往往会做出放弃货款索要，暗示下属逃离现场的决策。但是，也有精明不信邪的领导，指示自己的下属不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应该相信自己的产品，不要光看商家展示的货品，还要对全部货物一一检查、过目，把事情弄确切再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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