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襄没有着往日常穿的玄色衣衫,而是换了一件靛蓝色长袍,领口袖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黑发束起以白玉发冠,莹润的光泽更加衬托出他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气度雍容华贵,姿态潇洒飘逸,每一步都似踏在人的心尖,众人屏气凝神的等待他走过自己的身边,战王自骨子中便有一股凛然之态,贵气逼人不怒自威,令人臣服!
在走到容丞相身边之时,他不着痕迹的顿了一顿,余光看向目露凶光的容离,竟感到有些许心虚。
他确实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过那时他还不知道她的脾性,下意识教了小黑的那些话,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很在意容离了,只想着不要让她害怕自己。
后面在想往回圆便找不到由头,如今她来参加宫宴,他实在担心,是以,只能表明身份,希望她不要太过生气了。
哎…等宫宴结束后,他再去好好解释吧。
在看到容离的衣衫之时,夏侯襄唇角微勾,两人所着衣衫…有些像啊。
“皇弟,过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为兄一声,为兄好派车撵去接你。”夏侯赞一副慈兄的样子,快走了两步来到夏侯襄的面前。
“皇兄,皇嫂。”夏侯襄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是先帝在时便定下的,无论天祁皇帝是谁,夏侯襄都拥有不跪地、佩剑入殿之特权,全因他自小就出入战场,为保卫天祁江山做出了莫大的贡献。
所以,就连夏侯赞都不敢在夏侯襄面前称‘朕’,何时跟夏侯襄说话都以兄长自称。
皇后微笑着站在一旁,她每次见夏侯襄都会心里发怵,幸亏夏侯襄除了上朝不常在宫中出现,否则她迟早会被他吓死。
“今日听闻皇兄设下宫宴,臣弟一时起了兴趣便自行前来,还望皇兄莫怪。”夏侯襄这话说出来,莫说夏侯赞,就连底下的大臣都没听出有什么歉意,战王行事一向随心所欲,他们也习惯了。
“呵呵呵,皇弟说的哪里话,来,和为兄一起坐上首。”说着便要拉着夏侯襄往上走。
“皇兄不可,”夏侯襄脚步没动,“如此不合宫规,皇兄不必特意安排,臣弟坐在一旁即可。”
说完径自走到夏侯衔那桌,低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贤侄可愿和皇叔我,同坐?”
还在生气的容离,听到夏侯襄这句话突然有些想笑,她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呢?
旋即继续运气。
“皇叔请。”夏侯衔忙让到一边,他虽然平日总是看夏侯襄不顺眼,但是只敢背地里做些小动作,明目张胆的和夏侯襄作对,他还是没这个胆子的。
夏侯襄走到原来夏侯衔的位子上坐下,可怜的夏侯衔就只剩桌子边角的位子可坐,活动范围大大受限。
太监进来另外摆了把椅子,可夏侯衔坐在那里,怎么看怎么像受气的小媳妇。
夏侯赞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语重心长的叮嘱夏侯衔,“衔儿,好好照顾你皇叔。”
“是,儿臣遵旨。”夏侯衔边行礼边腹诽,他坐的位置都快背对容离了,他要怎么看她?
宫宴正式开始,皇上说了几句场面话,接着便开席。
坐在武将席中,云启先老将军不远处的幼子云耀,自从容离进门开始,他长大的嘴巴就从来没合上过。
我滴个乖乖!
那个画里的人敢情就是传闻中的容大小姐?!
那个使手腕嫁入端王府闹的满城皆知的容大小姐?!
那个成亲不到一年便被休下堂沦为天下笑柄的容大小姐?!
神呐!来到雷劈死他吧!
他兄弟什么眼光啊?!
万年铁树不开花,好不容易开了,就开出这么一朵花来?!
云耀揉了揉眼睛,他为自个儿兄弟不值啊!
还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夏侯衔要让他去南校场报道了,他不就说了这位容大小姐几句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