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范晔、裴松之二人。
范晔和裴松之上了楼,忙恭身向义隆行礼道,“王爷,我们来晚了,待会儿要怎么罚都听王爷的。”义隆笑道:“二位来得不晚,而是义隆来早了。”
二人见了义隆身边的绮云,其中一个温和儒雅的中年人赞道:“冰清玉洁,散朗飘逸,有林下之风。如此佳人,便是王爷常说的灼华郡主吧?”义隆含笑点头,“正是。”而另一个前额有个疤痕的年轻人则上下打量了绮云一番,并不做声。
绮云上前对二人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先生。” 二人忙称不敢。
义隆见人来齐了,便邀请一齐往景阳楼内入座。义隆笑着对绮云说道:“这鸡鸣寺景阳楼的素菜最是有名的。绮云,你等会儿不妨多尝些。”绮云微笑颔首。
二人见宜都王看灼华郡主之时,温雅内敛却又脉脉柔情,皆心中雪亮,却并不点破。
入了席,义隆指着那儒雅的中年人向绮云介绍道:“这位是裴松之裴先生。先生八岁时,就学通论语、诗经,博览文籍。父皇曾赞赏他有庙廊之才,曾委任为皇上的师傅。
他又指着额上有个疤的年轻男子,说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范晔,现为义恭的冠军参军。他也是从小好学,加上天资聪慧,尚未成年,便能博涉经史,善写文章而闻名江东。”
绮云听了,忙站起身来,“两位盛名远播。今日,能结识两位学界泰斗,绮云何幸?”
裴松之慌得也站起身来,说道:“时常听王爷说起郡主,见识非凡。今日识得,有幸之至。” 而范晔闲闲地起身,神情则有些倨傲。
绮云笑道:“那是义隆的谬赞,先生切莫当真。”
义隆指着范晔,对绮云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你曾经劝说我,要我编写一部东汉史书。范晔他精通经史,而且文章绮丽凝炼,必能为我完成云儿你小时的心愿了。”
范晔闻言,随便作了一揖,道:“范某正打算以《东观汉记》为蓝本,对其它各家的撰著博采众长,斟酌取舍,将撰写一部后汉书。不知郡主有什么高见呢?”
绮云问他:“范先生,自古史书有编年体和纪传体两种。您打算用什么体裁来写后汉书呢?”
范晔答道:“自然沿用《史记》和《汉书》的体裁风格。”
绮云点头,说道:“两部史书考证详实,文章典雅,都是史家绝唱。但它们的体裁也不是一点弊病没有。如果写东汉朝的历史,只沿袭本纪列传的体例,恐怕还有缺漏不足。”
范晔听她居然指出《史记》与《汉书》两本巨作的不足,神情有些不屑,问道:“哦?什么缺漏?烦请郡主指点一二。”
绮云答道:“《史记》和《汉书》大多内容为帝王作传。《史记》虽然涉猎极广,甚至为陈涉项羽等失败的英雄作传,还为汉武帝所不喜欢的游侠立传,可谓见识不凡。但翻遍《史记》的三十六本纪,七十二列传,关于女子的传记,只记载了专权的吕雉一人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