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烙铁,正自往奚云身上比划。那那烙铁头上是三角形的,烧得通红,瞧着这样子,只怕落在身上,就是皮焦肉烂。
奚云身上已经多了这么一个这样的伤痕了,皮肉都是被烫烂了,皮翻肉卷的,一片焦黑,但是由于是被高温烫的,竟没流出血来。离得近一些,还能闻到一股焦糊味儿。奚云一边哭嚎一边求饶:“老爷,老爷,暗都招了,你别再折腾俺了。”
那手持烙铁的书吏啧啧两声,瞧着奚云,不屑道:“你这厮,瞧着人高马大的,却是个软骨头,真不硬气,才来了一下就受不了了。”
听那话,还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见到闻安臣来,几个书吏都是行礼,他们似乎都认定闻安臣以后就是他们的司吏了,都对他颇为恭敬。闻安臣也乐得如此,反正他是从来没说过,一直都是这些书吏自己猜的而已。
闻安臣瞧着面前的这条粗壮汉子,沉声道:“奚云,我有些事情,还要问问你。”
奚云涕泗横流,哭道:“大老爷,俺都招了,都招了啊,你还要问啥?”
“你说那日杨氏主动去跟你说,要你晚上戌正时分去王十六家中?”闻安臣问道。
“是,那日杨氏就是这么说的。”
闻安臣皱眉道:“那为何,你去了,他又对你那般?这根本就说不通。”
“小的也不知道。”奚云身板儿不错,这会儿精力还很旺盛,甚至也很清醒。但他在遭遇这种酷刑,甚至越清醒,就越是痛楚。
他这会儿恨不得自己晕过去。
王大一瞪眼睛,在一旁叫道:“还不老实招来?”
旁边那手持烙铁的书吏嘿嘿冷笑这,往前走了一步。奚云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喊道:“大老爷,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
闻安臣冲着那书吏摆摆手,道:“先听他说。”
奚云喊道:“小的真是不知道为何,那日我去了之后,她便是那般对我。她若是对我好些,我岂会杀人?”
闻安臣盯着奚云,瞧着他似乎不像是撒谎。
也实在是没这个必要,他都承认杀人了,已经是注定要死了,何必还隐瞒什么?
其中之原因,怕是只有已经死了的杨氏一个人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闻安臣盯着奚云问道:“杨氏的头颅,被扔在那里?”
杨氏的头颅,乃是这案子中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和证据,找到了头颅,这案子才算是破获的足够完整。
奚云立刻道:“俺不知道现在在哪儿,那一日,被俺扔在了孙一家外头的石灰篓子里。”
他回答的很快,几乎没有思索,想来是这件事记得非常之清楚。
“孙一家?”闻安臣拧着眉头想了想,感觉似乎是对这个名字有点儿印象。
一旁的王大却是惊呼了一声。
闻安臣看过去,有些诧异道:“怎么了?”
王大声音艰涩,低声道:“那是俺娘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