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五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一座小小楼船缓缓靠上了岸,停在了荆州府的一座码头之上。
这座码头不算是非常大,但是停靠的船只也足足有几十艘之多,而且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商船,客运之船反而很少。
小小楼船之上,闻安臣撩开帘子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年代的长江没有污染,长江之上的空气,清新之中带着湿润的水汽,让人闻了之后一阵舒畅。
楼船不大,只有两层,也只能容纳不到十个人而已,但是容纳闻安臣这一家子已经足够了。
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正自站在床边,看见闻安臣出来,他将手中的撑杆放在一旁,回过头来,笑吟吟的说道:“闻大官人,咱们可算是到了地头了。”
闻安臣轻轻吁了口气:“说得好,没错,可算是到了地头了。”
他顺着跳板,来到地面上,脚下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面,不由得一阵轻松。
虽说江上走船非常惬意,比坐马车赶路要舒服的多,但终究脚下无根,空空荡荡的,在江上漂了十几天,此时踏上坚实的陆地,还是感觉非常好。
这五十来岁的老者,皮肤黝黑,面色憨厚,便是这船的主人。
他们这艘船即做货运,也做客运。
闻安臣当初包下了这艘船,就是看中他这艘船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整洁,乘坐的也非常舒适。
当然,自己包上一艘船而不是与别人乘坐同一艘船,自然银钱是要花的多了一点的,但是闻安臣也不差这点钱,而这一路的舒适也告诉他,花这些银子,是值得的。
船舱之中,陈季等兄弟四人也都是纷纷走了出来,他们手里肩上还提着,担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船家见状,赶紧走上前去帮忙抬着,还招呼自己的儿子和浑家也赶紧上来帮忙。
他是知道闻安臣这个官人的身份的,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做官,但却知道这不是自己招惹得起的人物,所以一路之上对闻安臣都是非常的恭敬。
赵长宁来到地上,很是蹦蹦跳跳了几下,然后拍了拍胸口,说道:“哎呀,终于可以想蹦就蹦,想跳就跳了。在船上,我连动都不敢动。”
闻安臣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失笑。
在商量走哪条路线的时候,就属赵长宁蹦哒的话,非要吵着去坐船,去见识见识,结果却没想到,大伙儿之中,就数他晕船晕得最厉害。
刚上船的第一天,她就给颠的七荤八素,吐的稀里哗啦。
一直到第四天,才能稍微吃一点东西,整个人已经是给折腾得脸色发青了,这一路下来,就数他受罪最多。
赵长宁耳朵可是尖的很,一听见闻安臣笑,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说道:“笑什么笑?说的跟你没吐似的?”
一听这个,闻安臣顿时脸皮有些发紧,有些窘迫。
还别说,闻安臣还真是吐了,上辈子的闻安臣,虽然去过不少地方,但已基本上一直是在北方活动,没有几乎没有去过南方,坐船坐的很少。而且就算是坐船也是坐那种平稳的大轮船,这也是他这两世之中,头一次坐这种晃晃悠悠的木船。
其实也是吐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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