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才,程延突然想起了上次答应方恺留在三四五次车上的事情,由于前一段时间事情太多,差一点就给忘记了,还有几天方恺也就应该分配了,他连忙亡羊补牢似地给新川讲了自己这个徒弟的事儿,好在也只是新川一句话的事儿,就将方恺给给留在了三四五次车上。
以上所述便是七月十五日至三十一日之间发生的诸多繁杂琐碎之事。尽管程延看似摆出一副勤勉有加、埋头苦干之态,但其真实状况却是敷衍了事、并未全力以赴投入其中。然而旁人对此亦无可奈何,难以指责于他,缘由无他,只因不久前程延刚荣获一份嘉奖令,此时此刻若再贸然充当那出头鸟,显然并非明智之举。在此期间,森和新川两位少佐于新京斩获甚少,遂折返大连,独留高岛、程延等人滞留新京。
此番经历对于高岛而言无疑是一大刺激,致使其对待此案件愈发用心专注,一门心思欲借此案立下汗马功劳,倘若得以复职重获军阶自然再好不过。不仅如此,就连新川亦将军中要事尽数托付予高岛处理。然随着时间推移,高岛性情愈发急躁易怒,愈发难以相与人相处。屡次遭受高岛掌掴之苦的金世才已数度向程延诉苦埋怨,懊悔不已为何当初要多嘴说出这条关键线索,如今反倒招惹来无尽麻烦。值此之际,程延不免再次对金世才谆谆教诲一番,讲述些明哲保身之道。
尽管身在新京已久,但即便是金世才本人都难以归家团聚,更何况是程延想要前往金盛才家中呢?然而,在此期间,程延却不止一次地前往金盛才担任队长的看守所,前后起码有四五次之多。有时他会把一些可疑人物暂时关押在此处;有时则是提审某些相关人员。正是通过这些频繁的往来接触,程延对于金家兄弟的真实地位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和了解。
如此一来,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他们显得如此焦急不安了。尽管从外表看起来,金家兄弟似乎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但实际上,在新京铁路宪兵队看守所内,金盛才不过是个并不怎么受欢迎的看守队长罢了。不过有趣的是,经过数次与看守所所长高岛大尉的沟通交流之后,程延竟然能够替金盛才说上几句好话。这种情况着实有些出人意料。尽管高岛大尉与已晋升为中尉的前鞍山铁路宪兵队长高岛同姓,但两人之间并无任何亲属关系。毕竟,“高岛”这个姓氏在日本相当常见。起初,当这位高岛见到程延时,他不过是个趾高气扬、用鼻孔看人的伪满警察罢了。然而,后来通过金盛才得知了一些关于程延的背景后,态度便变得恭敬起来。
八月三日中午,程延与何清、何晓纲一同在站前一家颇为体面的餐厅用餐。这段时间以来,由于一直驻留于新京,他与何清的会面次数增多不少,甚至还与何清父亲所在的警察厅特务科打过几回交道。而此次何晓纲自关内经商归来,使得三人终于有机会共进午餐。
“你们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啦,毕竟我可是经常来往于北平、上海等地做买卖的人啊!对于这件事呢,我手头倒是有一些线索可以分享给程老弟您哦!不过嘛,我可不想步金世才的后尘呐,所以恳请程老弟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哈!”
要说起这何晓纲吧,那消息可真是够灵通的嘞!简直就是个包打听嘛!不仅如此,他那张大嘴巴也是出了名的,什么事儿都能被他给宣扬得满城皆知。有时候连程延自己都纳闷儿,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安然无恙地活到今天的?
“关于金世才提到的那个铁血暗杀团,就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在内陆地区确实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但从未在咱们关外一带活动过。所以依我之见,这次的事件应该和他们没啥关系!” 何晓纲一脸笃定地说道。
“你何兄的消息,其实也正是新川少佐所知晓的,不然金世才怎么可能会挨那么多顿大嘴巴呢?哎,官场之事就是如此啊!尽管咱们心里头都清楚这不太可能是真的,但有线索总归好过毫无头绪吧?哪怕只是做做样子,难道就不去追查了吗......”程延把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去一般。
“程兄果然厉害,竟然早就洞察一切,小弟真是自愧不如啊!不瞒程兄说,眼下正有一个发大财的好机会......”何晓纲难掩兴奋之情地说道。
“你先别跟我提什么发财不发财的!上次何清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最后呢......”程延急忙打断了何晓纲的话语,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够快。毕竟,从明面上来看,自己遭受处罚完全是由于龟田少佐等四人遇刺身亡所致,与何清并无关联。然而实际上,若不是何清无意间说出的那番话点醒了自己,或许自己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呢!所以,对于何清所说的“发财机会”,程延自然是心存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