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小血管所以血流不止。乔某遂问他破相否。医官笑了笑说,若留女人的长发倒还看不出来。
乔某遂欣慰地说了句,那就好。
少将走了过来,问他怎么样。乔某以为问他的伤势呢,就随口说还好,脑子还没炸坏。少将笑了说:“我没问你伤得怎样,没那个空,是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苦苦一笑,乔某说:“这让我想起一句老话,您想不想听?”
少将极认真地点了下头。
“自作孽……”
“放肆——!”
摇了摇头,乔某往城外指了指说:“你还真准备让十八军的弟兄们拼光啊?还是多留几个打小日本吧。我呢,已经是捡回一条命的人了,给我一班不怕死的弟兄,把车开上吸引日机。这一轮轰炸过后,大家估计就能逃离生天了,小日本不能没完没了吧?这样一来,也给十八军的弟兄们留足了撤离的空间。再则,或许化整为零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也易被各个击破,这些大员里少了谁将来你都脱不了干系。”
少将想了想,这也的确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却对乔某说:“这就不用你代劳了,留着你我还得给老范一个交代,我手下有得是不怕死的弟兄。”
呵呵一笑的乔某说:“我其实怕死着呢。但是,选择一个什么样的路线跑也是有讲究的,可千万别让小日本瞧出破绽来,不然人死了,功夫也白费了。”
少将死盯着他问:“你可要想好了,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
韩滨从他身后钻了出来,上前拍了拍乔某的肩膀,眼里透出一股钦佩之光说:“好兄弟,老哥今儿陪着你,死活在一块儿。”
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扭往前一送,韩滨闪了个趔趄,乔某说:“你开什么玩笑,咱俩都死了,局座不成光杆司令了。”
倒吸一口气,韩滨索性开玩笑说:“看不出你还有二两干劲。怎么说我也长你几岁,要死也是我死。再则了,我娶过媳妇尝过女人的味儿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小子,你的*还没钻过洞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这么挤兑,乔某的一张脸绯红一片,嘴里仍不饶他的说:“那另说。你有媳妇有孩子,我光杆一个,我死死一个,你死……呸,反正你太赔了。”
韩滨则对少将说:“局座,怎么说这事儿也是我们卫队的,轮不到他一个打酱油的。”
乔某突然对他伸出手说:“要不我和你剪刀锤子布。”
韩滨一愣,忽然一笑说:“算了,估计我也赢不了你,你愿意送死怨不得别人,放机灵点儿,我看好你,活着回来,你以后是我的哥。”
一句“就这么说定了”,乔某望向少将,意思让他把人都找来。这边三个人的话,洞口四周的那些卫兵听了个清清楚楚,马上全都蜂拥而上,个个争先,一片如林的手举得高高的。
少将的眼睛霎时潮了。有见过争着抢钱的,没见过这么多人争着去死的,他无力地朝乔某挥了下手,让他去挑。乔某就一个条件,没媳妇没孩子不是独生子的,让韩滨监督,一共挑了二十个,个个二十岁郎当生龙活虎。
没时间搞什么壮行仪式,少将拱起双手,长揖到地,眼睛里泪光迭闪,哽咽道:“我于某谢谢了!”
一辆辆吉普车、轿车从藏身的树林里开了出来,整整二十辆。乔某把他的二十名“送死队员”聚在了一块儿,挨个看着他们说:“我看你们一个个挺机灵的,才把你们挑了出来。咱们或许是送死,但同时也是逃生,把油门轰到底,跟日机来一场速度赛,差不多了往林子里一钻,命大的就活了。都给我听明白了没有?”
如雷的一声“明白”,二十名中华纯爷们全都钻进了车里。乔某居中,坐进了蒋中正的座驾,他往后座看了一眼说:“委员长,坐稳了。”发动了车子。
少将攒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机关枪连机关炮连全他妈给我听好了,准备对空射击!”
二十名敢死队员开着二十辆承载了中华民族悲壮寄望的车依次陆续上路了,马达轰鸣声把他们身后所有人的泪给带出了眼眶,真个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敢死车队很顺畅地驶出宜昌城。一架小型侦察机飞临它们的上空,车队立马加速,如草原上狂驰的奔马。
仅仅几乎不到一分钟,轰炸城外阵地的十余架日机飞掠而来,少将的对空射击压根对它们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日机首尾相衔成“1”字状压低机头,对准在公路上成一条龙状狂驰的敢死车队俯冲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