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略微一怔,韩滨竟还真的后退一步,向乔某拱手作了个揖,却道:“喊声哥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乔,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患难兄弟,之前有啥对不住之处,万望海涵。以前吧,我就当你是一打酱油的,真的,我以为你有些背景,此行就是想跟着委员长风光一把。没想到,除了些小聪明,你也是一条不怕死的汉子,值得我韩某敬重。”
这番话,倒说得乔某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一笑说:“一句玩笑话,引来你废话一箩筐。说正经的,宜昌……”
苦涩一笑,韩滨说:“一日间两度易手,这个宜昌城就像玩戏法似的,又成了小日本的天下,委员长也差点落入他们的手中。十八军也拼得差不多了,估计就剩千把号人,现在成了我们的后卫部队,不知还能顶多久。少将命令,趁着天黑,咱们能跑多远跑多远,真他妈急急如丧家之犬!”
乔某不由大惊道:“你的意思是日本人紧追不舍在后面?如果日军派出一支善于夜战的队伍奔袭,一两个小时甚至只消几十分钟……”
压下他挥动的手,韩滨安慰道:“没你说的这么严重。我们的两翼,已经有部队赶来,卫队加上十八军的人,即使日本人追上来了,也足够顶上一阵。你那儿还有多少车?委员长他们可都走不动了,得尽快让他们先行一步脱离险境。”
乔某让他和小庄先回到少将身边,自己马上带车子迎过来。两下里分手,乔某一边飞速开车,一边还得躲着路面上满布的一个个的坑,头上的伤处炸裂般痛着,还真不知能坚持多久。
值得庆幸的是,留在那片林子里的卫兵们时刻不敢忘自己所肩负的责任,待乔某赶到时,他们已经把车子开到路边,做好了随时策应的准备。来时二十辆车二十个人,现在尚余十三辆车十五个人,当即调转车头,迎着未知的危险开去。车队还在半路上,前方已经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很明显,少将一行与衔尾追击的日军接上火了。
中国战区最高统帅危在旦夕!此战或可因他将成为抗战转折点,预示着中华民族亦危在旦夕!
乔某的十三辆车俱都将油门轰到底,个个心急如焚,待赶到枪声最为激烈之处,委员长一行已被迫撤离到一座山上,山下警卫部队和十八军余部已与日军近距离接战,两者间仅相距二百余米。
乔某让所有的车调转车头关掉前大灯,保持发动状态,自己领着一人沿着山脚向前摸去。半道上,两翼突然也传来接战的枪声,日军的动作够神速的。他们或许也预计到我两翼部队将前来策应营救,攻占宜昌后立即马不停蹄全线推进,妄图分割包围我部,即使吃不掉,亦可确保中路将我一举歼灭。
这个意图不难揣测,一旦衔尾追击的中路日军占据压倒性优势,一举击溃负隅顽抗之我部,继而击毙甚或活捉……乔某面前这个不知名的山头将因此战而名扬天下。
宜昌以西有我重兵布防,占领宜昌之敌仍以疲劳之师对我穷追不舍,罔顾我可对其将可形成合围之势,战术意图十分鲜明——斩首。难道乔某的诱敌之术被其识破?非也,乔某很清醒地意识到,敌已准确获知我传自重庆大本营军事情报,两翼部队向中路的集结预示着我最高统帅安然无恙。
迂回到正面战场半山腰的乔某遇见了韩滨派来联络他的小庄,二人爬到山顶,蒋委员长与中央大员们躲在一个山洞里。正焦急得火烧眉毛的少将狠狠给了乔某一拳,当即命令他和韩滨率领内卫队立即护送委员长一行下山,不惜一切代价力保他们撤离战圈,抵达一个相对安全之地。
韩滨却坚持要求留下来,他的警卫营已经投入到战斗中,他要和他们在一起,而护送委员长的任务有乔某在,他放一万个心。
获得韩滨如此的信任,乔某亦当仁不让地担起了这个重大责任。他挑出二十余名腰圆体壮的卫士,分别将委员长和大员们背上,多位大员均是从战火中冲杀出来的,自然不愿受此屈辱般的照顾。乔某却言辞冷峻不容商量,这是为了统一行动考虑,谓之兵贵神速,他没有时间浪费了。
一方犹战正酣,一方借助夜幕和树林的掩蔽悄然摸下了山,待把委员长和大员们塞进车里,车子旋即向前开去,正欲跳上一辆吉普车的乔某却似被一颗子弹击中般一头向地上栽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