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的威力顿减,乔某扔了狙击步枪,顺过一把卡宾枪,跃下楼房,加入到残酷而激烈的巷战中。
原以为日军就会猛冲猛打,几次险些被暗枪击中的乔某马上意识到,面前的这支日军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特战部队,三角甚至多角交替掩护战术运用得相当娴熟老到,逐屋逐巷的推进速度极快,他亲眼看到几名卫士在日军交替打击推进中被猝不及防地干掉。
随着日军的推进速度,他们很快便攻占了镇中心,卫队在且战且退中已然伤亡过半,或许不消片刻,在日军压迫式打击下,我剩余卫士将损伤殆尽,委员长危矣!
由于战况激烈,乔某与少将已失去联络,不知委员长一行现在何处,在援兵尚未到达之际,当务之急只能借助车辆迅速脱离战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乔某在摆脱日军的一个战斗小组后,准备前去会合少将,一连串的闪避腾挪之后,他蹿至一个街角,正欲纵身跃过,忽闻细微的脚步声*近,他立马稳住身形,抬手伸出枪,未料被迅疾闪出的一支枪口猛力一磕,手中枪飞起在半空,但同时他一把拽住了对方的枪,却未曾想竟把对方拉进怀里来,一种特别的味道扑鼻而入。
“——乔少!”
“静子——?
乔某和静子异口同声惊呼之际,仿佛身边的战火骤然远去,静子在乔某怀里停止了挣扎,而乔某掐向她颈项的手亦悬在半空。
“天哪,我,我差点儿一枪打死你!”静子下意识地一手掩了嘴,脸上一副惊诧莫名的表情仿佛刹那之间回复了她的女人本色。
身体仍很虚弱的乔某咧嘴一笑调侃道:“你怎么不说我险些一把掐死了你。”他随即伸手欲推开她,静子却抱紧了他。
“就抱会儿行吗?”她低声呢喃道。
“你是不是疯了?被人看见一梭子扫过来咱俩都死翘翘了。”
静子一把将他拉进死角里,在他怀里静静地偎了一小会儿,抬起头来时一眼看见了他头上的伤,蓦然尖叫一声:“你受伤了?严重吗?”
瞧她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乔某心里竟泛起了一丝感动的涟漪,这个女人到底是魔还是鬼。他摸了伤口一下,竟带了略微嗔怪的语气说:“还不是被你们不长眼的炸弹崩了一下。”
静子伸手在伤口上抚摸着,脸上浮现了一层歉意说:“若伤得狠了些,我就见不着你了。跟你说了小心些,怎么就不注意呢?”
枪炮声依然在响着,提醒了乔某,他必须抓住这个不期而遇的时机扭转面临的危局,于是顺着她的话题说:“我是没办法来找死,你怎么跟着一块儿跑来了?”
静子给他来一句你晓得的。他接着说:“你以为老蒋那么容易死的。现在跟你们缠斗的是警卫局的外卫人员,老蒋恐怕已经在二三十里开外了。这里就是专为你们设置的一个陷阱,李宗仁的两翼马上就要合拢,从宜昌撤下来的十八军已经把你的后路堵死,趁他们三路尚未形成合围之际,你现在撤还来得及。”
静子似信非信地皱了下眉说:“是吗?这个情况在我的预计之中,他们应该来得没有这么快。”
乔某咬着牙说:“老蒋在这儿,他们敢不快吗?你现在已经追不上老蒋了,我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快撤吧我的姑奶奶!”情急之下,乔某哀求起她来,而看在静子眼里,竟成为他的真情流露。
在爱情面前,女人的智商往往为零,记不起是谁说的了。
但乔某的这番话也并非他信口胡诌的诓语,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只是一个时间差而已。
恰在这时,就在俩人侧翼的某处,一绿一白两颗信号弹飞上了夜空。静子的面色随之一变,乔某便猜到,这恐怕是静子这支队伍的联络信号,在向这支孤军深入的奔袭部队提示我两翼驰援部队距此不远了,恰好应证了他刚才一说,也使得他胸口积压的一口淤气得以徐徐吐出。
静子从夜空中收回目光,盯着乔某看了一瞬后才说:“我们会继续穷追不舍的,绝不轻易放过。这次我们的损失太大了,我太不甘了。如果你办得到,至少在下次能给我一个你们内卫区域的大致范围。”
乔某自然希望她就此收兵,便策略地说:“这次老蒋大难不死,你再想遇上这样的机会恐怕很难,并且我们的针对性措施必然加强。我,真的好希望能在重庆见到你。”
静子的眸光在黑暗中盯着他闪了一瞬,忽然说了声“保重”,一个急速转身,霎时消失在乔某的视线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