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跟着司慕涵离开。
城守府
官文舒离开了寝室半个时辰时候,便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下人已然通报她,官锦已经醒了过来了。
官锦一见她进来,便下床跪在她的面前:“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官文舒冷着眼看着他,脸上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担忧和关切,只是冷冰冰的疏离“本官已经派人通知了将军府,她们会派了马车来接你。”她说完,将手中的信件扔给到了官锦身上。
官锦抬头茫然地看着官文舒,脸色苍白却依然未损风华,他捡起地上的信件,看着官文舒:“这是”
“本官拟好与你断绝母子关系的文书。”官文舒冷冷地道。
官锦脸色一变,急忙道:“为什么?母亲,你别听将军胡说,孩儿从来没有想过要认将军为义母,母亲,孩儿知道不该去找将军,可是孩儿只有这样才可以见到母亲的,母亲,孩儿知错了,你不要赶孩儿走,你不要和孩儿断绝关系,母亲”
“你闭嘴!”官文舒冷冷地道:“本官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还有如今你已经不是本官的儿子了!本官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不想被外人说本官这个临淮城城守见死不救!你既然醒了,那便带着这文书滚出本官的府邸,明日本官便会让人撤去你的户籍,将你从我官家的族谱上除名!往后你若是再在本官或者外人面前说你是本官的儿子,莫要怪本官不念丝毫旧情以冒人朝廷命官之子就将收监!”
她说罢,绝情地转身离开。
官锦厉喝道:“母亲,你真的不要孩儿了!”
官文舒转过身“你若是再唤本官一声母亲,往后便在大牢中度过!”说完,扬声叫来了两个小人,吩咐他们将官锦赶出府去。
官锦像是呆滞了一般,任由着两个力气大的小侍半拉半扶地送出了城守府。
在城守府大门口处,他们遇见了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
下人见了那男子便行礼道:“见过主夫。”
此人正是如今官文舒的正夫。
官家正夫这几日回母亲省亲,在听了下人回报说官锦居然跑回来的消息便立即赶了回来,他看着官锦那张越发像他父亲的脸,脸庞顿时阴沉下来,踏步上前,扬手狠狠地打了官锦一个耳光。
官锦像是还未从方才的打击下回过神来,任由着官家正夫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官家正夫打完了他之后,取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一脸嫌恶地扔了那手帕“还真的脏死了!”说完之后,对一旁的下人怒喝道:“怎么放这个贱人进来的?当初妻主说了,这个贱人离开官家之后便不再是官家的人,今日这怎么还放他进去?找死是不是?!”
下人连忙告罪。
官家正夫骂完之后,便转向官锦,辱骂道:“贱人所出生的也是贱人,凭你也想重回官家的大门?本主夫告诉你,这一辈子你都别想!”
他看着官锦的楚楚可怜的脸,心中的怒火更盛。
当年那个贱人便是用这样楚楚可怜的面具骗了他的妻主,夺了原本属于他的正夫之位!
不过贱人就是贱人,就算坐上了正夫的位置也坐不稳!
官家正夫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不由得满脸笑意,即使他长的再好,再得妻主喜爱又如何,笑到最后的人只有他一个!
“还不将这个肮脏的东西给本主夫人扔出去!”
下人闻言,便扶着官锦,一把将他推出了官家的大门。
官锦木然地任由着他们将他推到在地上。
官家正夫又嘲笑了几声,便走进了城守府内,命下人关上了大门。
官锦跌坐在地上,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
只是,垂着眼帘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的哀伤,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恨意。
他踉跄地起身,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城守府的大门,双腿屈膝地跪了下去。
将军府的马车这时已经到来了,前来迎官锦的人是将军府的管家。
那管家吓了马车之后,便走到官锦身边:“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官锦抬头看着她,摇了摇头,眼中的冰冷和恨意早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凄然:“不,母亲不会真的不要我的,母亲不会的”
管家看着眼前的男子,面露怜悯“公子若是出事了,将军是会责怪小的的。”
“不我要求母亲”官锦还是摇头,呢喃着:“母亲不会不要我的”
管家见状,有些无奈,这个官公子虽然不是将军亲生的孩子,但是将军对他比对自己亲生的孩子都要好,他若是执意不愿意回去她也不能强迫他回去。
恐怕连将军也不可以!
只是不知道为何官大人居然可以对自己的儿子这般的狠心。
管家回到马车上,一方面让人回将军府报信,再让人将口信送去军营,希望将军得空回来一趟,另一方面则是等在一边,等着。
远处的马车上,司慕涵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司慕涵本想去官家见官文舒一面,可是却没想到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看官文舒方才那般紧张自己的儿子,如今怎么又将儿子赶出来?
官锦
那些账本真的不是他送的?
而官文舒
她这般行为又意欲何为?
“殿下,你身上还湿着,还是先回驿馆吧。”韩芷提醒道。
司慕涵又望了会儿官锦,然后放下了车帘,点头。
韩芷随即下令让回驿馆。
是夜,司慕涵睡的极为的不安稳,她总是梦见了一个和自己长着一样的孩子,那孩子一脸冷漠地质问她为何这般的没用,为何没有保护好她,为何会让她被别人给害死了?
司慕涵醒来之后,一身冷汗。
同一刻
京城
绿儿看着雪暖汐这般晚了已然不愿意入睡,不禁愁苦满心“公子,还是先休息吧。”
雪暖汐摇头:“不要。”然后继续低头做着手中的衣服。
“虽然御医说你的身子恢复的很好,但是还是要好好休息的。”绿儿继续劝道。
雪暖汐这一刻干脆不理他了,他一定要做出一件好衣服!一定可以!
“公子若是在不睡,绿儿这般去告诉家主。”绿儿威胁道。
雪暖汐还是不理。
绿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方才十六皇女府的管家来过,她说明日那蜀侍人便会来看公子,是明天早上,那蜀侍人说是来教公子做衣服的,公子今晚若是不睡好,明早便没有精神,没有精神便学的不好。”
雪暖汐一愣,随即停下了手中的一切,往后躺了下来盖好被子。
绿儿连忙拿剪刀剪了那为做好的衣服上的针。
雪暖汐虽将那件为做好的衣服放进了被窝中,放在心口的位置上,然后闭上了眼睛,安然入睡。
绿儿见了,顿时心酸不已。
自从公子醒了之后,就有了许多反常的行为,不仅执意要做一件好的孩子衣服,还想家主为那恶毒的云侧夫求情,即便是后来知道了是平王害他没了孩子,他也没有生气地要去找平王算账,反而给宁王写了一封信,说平王害了他的孩子,他雪暖汐便不再欠她宁王的了!
家主看了那封信之后,顿时惊愕的目瞪口呆。
若不是公子后来除了执迷于做衣服而再也没有其他的异常行为,家主还真的以为公子是不堪刺激而崩溃了。
“绿儿”雪暖汐忽然间睁开了眼睛,低声道。
绿儿连忙问道:“公子,奴侍在。”
“你说她会不会生气?”雪暖汐低喃道。
绿儿一愣,旋即道:“公子你放心,十六殿下一定不会生气的!”
雪暖汐哦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绿儿提着心,直到听见了雪暖汐均匀的呼吸声,方才放下了心,同时在心中祈祷,十六殿下快些回京!
次日上午,司慕涵带着韩芷去了城守府,慰问城守官文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