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可小院内却灯火通明。
捧着热水的侍女们来来往往,脚步慌张又匆忙。
萧九站在门外,看着那些盆中清澈的热水,变的腥红。
他的妻子在屋子内,而他却挪不动脚步。
李长风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打量了一眼萧九,便道:“去换身衣裳吧,阮丫头会好好的。”
因为这场逃离的计划匆忙,而一路上马车又颠簸的厉害,所以杜若在见到夏阮的时候,夏阮已经彻底的晕阙过去。
她浑身都是血,手紧紧的覆在小腹上,脸色白皙如纸。
萧九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夏阮狼狈的模样后,彻底的僵硬了下来。
一路上,夏阮是如何忍着疼痛,敲打着车厢,告诉他,她还在,她很好。
可是当妻子无力的躺在他的怀里的时候,萧九才明白妻子比他想象的更重要。从小,母亲便告诉他,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努力,母亲和外祖父便会肯定他的存在,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他付出血汗的努力,成为优秀的人,只是被外祖父当做了一个棋子。
那个时候,他迷茫过,住在林家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曾想过,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
尤其是他从父亲的嘴里听到了当年的事实,而又从外祖父的嘴里听到同样的事情后,他觉得他的世界再也不会有光亮。
脏太脏了
唯一出乎意料的,便是这个夏家三小姐。
夏阮已经和他退亲。按理说他们没有任何来往,不可能去担心对方。
可是,夏阮却在他进京的路上,派了不少的人手来保护他的安全。因为夏家三小姐的动作,更让萧九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帮他,只是为了他好。
卑微的他,没有什么地方可利用。
萧九那个时候想到,他若是不反击林家,他便是一个被丢弃的棋子。
也就是那会,他再以为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夏阮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尝过了世上最温暖的关怀。休想让他再伸手放掉。
只是,如李安说的那般,他终究是没有保护好这个给他温暖的女子,她的血染红了他的双手。他恨不得是自己替她承受这些伤害。可是萧九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好好的陪伴在夏阮身边。
杜若在看到夏阮的时候。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夏阮到底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可以一路忍着难产的疼痛,不哼出半声。
李长风见萧九不说话。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回事,南亭的马车还没有过来。我们这边要不要派人手去帮一下?”
“三舅,不用。”萧九回过头来看着李长风,跟他分析道“若是现在去救南亭,之前的我们所做的就白费了。”
但是萧九说完之后,眼神又继续瞧着屋子内。
李长风愣了楞,他以为萧九的理智,在这个时候已经土崩瓦解了。却没想到,萧九依旧可以理智的回答他的问题,他虽然理智,但是眼神却不愿意离开这个屋子。
这个时候想要维持住理智,是为了在夏阮出事后,能准确的判断一切。
李长风无奈的摇头,萧九的确像极了他。
难怪,父亲总是说,他会喜欢萧九这个人,是因为萧九的性子和他极其的相似。从他一次看到萧九开始,两人只说了不到三句话,李长风便觉得眼前俊朗的少年,来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所以,在知道萧九喜欢夏阮后,他也没有阻止。
他的儿子和夏阮也算是有缘无分,只是李长风抬头看了一眼夜色,他不知道今夜做的是对是错。
墨殇死对墨殇是种解脱,对李安来讲,也是一种解脱。
墨殇,不能在儿子身边,那么远远的看着也不行。
他作为一个掌权者,他的心要比很多人冷很多,所以在选择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多考虑,便让墨殇去做了个布路的棋子。然,在萧九提起要去亲自接夏阮的时候,李长风却是被惊到了。
萧九是一个文官,怎么能出入这样的场合。
当萧九和薛武比剑,他只用几招便将他手里的剑放在薛武的脖子上,那个时候的李长风,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少年,深不可测。
他会什么,他懂什么,他从来不会告诉外人。
就如,李长风从来不知道,萧九的剑术不亚于他的头脑。
薛武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见到李长风站在萧九的身边,到了嘴边的话,又顿时咽了回去。
现在夏阮很危险,他隐约听见有人议论,夏阮是不止早产,而且还有难产的迹象。
他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萧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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