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昏暗不定的空间中,唯有一扇古朴且厚重的大门矗立着,门的前方盘膝而坐着一位黑衣青年。
青年面容冷俊,看不出喜怒哀乐,感受不到悲欢离合,仿佛尘世的情感在他身上绝迹了一般。
青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眼目视前方。
只见面前缓缓走来一个容貌相同,但气质却天差地别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走到黑衣青年前十步左右的距离便停下脚步,开口问道:
“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你是指什么。”
黑衣青年似乎对白衣青年的话并不感到意外,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之色,只是一副永远平静淡然的姿态。
白衣青年看着黑衣青年的神情后微微皱眉,然后说道:
“我的使命,就是为了解决水魔兽吗?我的出生,我的记忆,我的经历,全部,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吗。”
黑衣青年看着白衣青年没有说话,直到白衣青年的表情开始变的有些不耐烦起来的时候,黑衣青年才开口有些怅然的说道:
“是……但又不是。”
“……什么意思。”
白衣青年有些烦躁,他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是他想知道的,他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黑衣青年看着白衣青年的样子缓缓站起身,向前缓缓踱步而来。
白衣青年看着黑衣青年走过来时,竟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肃杀和死寂,不由得有点心惊。
然而,就在他心惊的同时,那黑衣青年顿时止步,身上那股肃杀之意瞬间消逝不见。
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你我经历不同,哪怕本就同属一人,也终究有着难以理解的隔阂吗……”
白衣青年皱眉不语,黑衣青年忽然笑了一下,随后说道:
“放心好了,我说过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必如此抗拒,也不必感到有负担,这不是使命,而是……承诺。”
“……承诺?”
“对,你诞生也好,经历也好,都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操控于你,哪怕是……天道。”
“这么大口气,若我真有如此强大,应该随手就能捏死水魔兽了吧,为何我感觉不到自己有这样的能耐呢。”
“谁知道呢,要不你试试?”
黑衣青年缓缓走到门旁,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随口说道。
白衣青年看着黑衣青年,眼里似是闪过什么,随即便慢慢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黑衣青年负手而立,静静看着面前的门扉,似乎能够一直呆在这里直到岁月的尽头。
“就快了……”
……
陈无涯坐在床上慢慢睁开双眼,吐纳调息后站起身,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随即拿起桌上的无涯剑。
将剑缓缓抽出,锈迹斑斑的剑身映照在陈无涯的瞳孔之中,抬手拂过后喃喃道:
“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姿态呢。”
陈无涯收剑入鞘没再多想,走出门时,门外已经站了一群人,看起来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司徒钟并不在队伍之中,李逍遥、赵灵儿和林月如三人在一起有些如胶似漆,旁边的石长老和盖罗娇则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分立两旁。
见到陈无涯出来后,这两伙人中,石长老面无表情,盖罗娇倒是面露微笑的对着陈无涯轻轻点了点头。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什么,师叔,反正马上就能到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哼。”
听到李逍遥的话,石长老有些不满意的哼了一声,但是在场的每一个理会他,他也只能一个人独自生闷气。
等着吧,等到了苗疆见了王以后再做计较。
石长老的一切举动都是以巫王的利益为最优先,虽然敬重赵灵儿,但也只是因为赵灵儿特殊的身份以及她所象征的含义。
陈无涯和李逍遥相互对视了一眼,暗自点头不说话。
赵灵儿和林月如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问起李逍遥,李逍遥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他可不想让两人知道,这种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有这样,才能足够出其不意。
灵儿和月如只要安安心心的去到苗疆,再平平安安的跟他回来就可以了,其他的事由他和师叔来解决。
一路前行,路上的道路变的越来越奇特,渐渐的走进了某种深山老林之中,周围地势潮湿,但又气候温热,如此奇特的地理环境只有与外界几乎隔绝的苗疆才会有的情况了。
苗疆地处偏南,中原并无能够直接抵达苗疆的大路,但是相应的关隘却也不少。
大伙消耗在路上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但也花了近两三个月的时间,才抵达苗疆的地界。
直到抵达苗疆时,石长老和盖罗娇脸上的神情才渐渐放缓。
之前他们所在的地方乃是中原,并不是他们的苗疆,若是做事太过,孤立无援,他们也讨不到好,因此全程的心情还是十分紧绷的,直到现在他们才算是有乳燕归巢般的感受。
毕竟苗疆不单单是地域,也是有着苗人所建立的国家,南诏和大理,不过在中原看来,这两者基本就是同一个国家,并无分别。
但实际上却相差很多,南诏国是黑苗族所建立的国家,大理城是白苗族所建立的城市。
两者自从前些年干旱以后,为了争夺水源,便再次分裂争斗,也正是如此,盖罗娇和石长老才这么不对付。
虽然大多数时候说上行下效,但有时候下面的民意也不能够无视。
当初黑苗和白苗能够和好,最本质的原因还是在于赵灵儿的母亲巫后解决了两族水源问题,化解了两族的矛盾。
这才给了两族喘息能够坐下来协商的台阶。
倘若巫后没能解决水源问题,而只是因为和巫王结合,是无法让黑白苗两族和好的。
苗疆因其独特的地势环境,也因此诞生了其独特的习俗,迥异于中原的秀丽景观。
一路上除了石长老和盖罗娇对此并不感到特别以外,其他人都充满好奇的观赏着这里的异域美景。
然而这种悠闲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当来到了苗疆,那么有些事也就终于压制不住,要挑到明面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