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
茜晕晕乎乎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陈无涯的脸。
说起来有些奇怪的是,作为召唤出来的少年,年龄和外貌理应是固定了的才对。
可是此刻的陈无涯容貌变的更加成熟,也更加接近长大后陈无涯的样子,不过仍旧能看出还有些年轻。
至少和初次见她时的年龄相比,应该略小个两三岁左右。
“你没事吧。”
陈无涯见茜一直盯着他不说话,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抬手就要抓住她的手。
然而茜却忽然躲闪开来,眼神无比平静,甚至有些冷淡的看着他。
“很好玩吗。”
“我……你在说……”
“别装了,冒牌货。”
听到茜的话,陈无涯神色忽然一暗,似乎被她这一句话弄得有些伤心。
看着陈无涯脸上的表情,茜的心头没有任何起伏。
明知道对方不是陈无涯,仅凭容貌就想让她露出破绽,未免有些太小看她了。
似乎理解了茜的想法,面前的陈无涯脸上失落的神情收敛起来,逐渐变得平淡。
随后,他就变成了一个让茜有些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人。
茜先是有些惊讶,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撇了撇嘴。
“嘛,伪装这方面倒是和我一样优秀,虽然有些不爽,但你不是我,该把我的人还给我了,你该退场了。”
面前之人正是切尔茜,或者说,是她当初还十分年轻时候的样子,现在这副装扮对她而言已经过去很久没有再穿了。
一身英伦制服,带着一副耳机,脚踩绑着蝴蝶结的黑色长靴。
一眼看去便给人青春靓丽、灵动活泼之感。
活脱脱的少女风,和此刻的切尔茜身上知性而典雅的气质比起来,几乎不像是同一个人。
“退场?你在说什么,该退场的不该是你吗?”
面前的切尔茜对着茜笑眯眯的说道,嘴角勾勒着如同小恶魔般的笑容。
“很有胆量啊,敢说这种话。”
茜看着对面的自己,隐隐感觉又哪里不对。
“还真是……是因为被爱情滋润过以至于脑子都坏掉了吗。”
对面的切尔茜故作姿态的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脑袋敲了敲,歪头看着茜问道。
“什么时候你的警惕心居然降低到这种程度,连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反应不过来了呢?”
“你想说什么。”
茜心中闪过一抹不安,切尔茜似乎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安。
“你觉得,陈无涯他真的爱你吗?”
切尔茜的双眼变的无比明亮,成为茜眼中的唯一颜色。
……
陈无涯眼前一个恍惚,天旋地转的空间让他有些晕眩,终于在感觉到落到实处后,立刻稳住身形调整呼吸。
双眼没有选择闭上缓解疲劳,而是观察着周围。
“果然,越是惊变,你就越是不会掉以轻心,明明渴望着死亡,却总是做着这种举动。”
按照正常的判断来看,此刻的陈无涯应该是最弱小的时候。
人在遭遇突变后忽然平稳,即便再怎么紧张,内心也会忍不住随着这份安稳而放松一瞬。
同时也会不自觉的调整自己的状态,这种时候闪过的破绽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致命的。
但只有极少部分人,会做出一些违背常理条件的举动,比如此刻陈无涯违背下意识的放松,而主动意识的观察周围。
如果真的有谁趁着这时候偷袭,必然会被做好准备的陈无涯一剑斩落。
听到声音的陈无涯果断循声看去,看到来人,开口问道:
“茜呢。”
来人听到这个名字后忽然止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不会有事。”
“是吗,但你会有。”
会有两个字刚一说完,剑光便划过了来人的身体,从速度上看,明显是剑光先出现,过了好一会声音才说完刚刚的话。
陈无涯感受到了刚刚划过时没有任何触感的剑身,回身看去。
只见刚刚的人影自脖颈处出现一道空痕,就像是一个图像被切开露出了后面的环境。
“假象吗……”
陈无涯低声念了一句,手中的剑依旧保持着无比警惕的姿态,不论是任何时候从任何角度迎来攻击,都能精确的迎击而上。
“刚刚那一剑很符合陈无涯的性格,追求一击必杀,竭尽全力,刚刚那剑应该已经有神域级别了吧。”
人影转过身,脖颈处的切痕消失不见,露出了陈无涯自己的脸。
一袭黑衣,但容貌比起年少时的陈无涯却要更加成熟,也更加让人感觉不安。
“所以,你将我转移过来,不是为了做一个了断吗。”
“了断?不,已经结束了,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什么?”
陈无涯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扯谎的必要,毕竟这并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你的出现,并不让我感到意外,毕竟,这是我自己决定的。”
只见对面的陈无涯身上没有佩戴任何兵器,身为一名剑客却没有佩剑,让人多少有些疑惑。
陈无涯看着对方的姿态,问道:
“我该怎么称呼此刻的你呢。”
“可以唤我仙,不过怎么称呼我不重要,毕竟我就是你,或者说,是你自己定下的命运,现在该执行计划了,陈无涯,现在的你,有答案了吗。”
“什……”
话还未说完,陈无涯的大脑忽然一疼,像是被硬生生塞进来无数东西,要将大脑给整个撑爆。
这股疼痛甚至让他连昏厥和痛喊都做不到,无比清醒的感受着身体失去了控制,唯独只保持了大脑的清醒。
纷杂的思维不断涌现,时间的意义仿佛在他的眼中消失。
思维暴走,如果用这个词语来形容此刻的陈无涯无疑是最为贴切的了。
“在思维极端化的背后,是认知上的懒惰,以及对教条的渴望。”
仙缓缓走过陈无涯的面前,他的话语如同无有感情的天道一般,宛如一切规则的聚合物,冷漠客观且无情。
“陈无涯,你很清楚自己的问题究竟是什么,过度思考是陈无涯的弊病,这已经不再只是习惯,而是一种刻入了灵魂中的诅咒,一种只属于陈无涯你自己的诅咒。
曾经的经历所带给你的创伤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愈合,而是愈发的深沉。
并且因为你自己不自觉的忽视,导致这份诅咒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局面,它已不再是诅咒,而是如同你半身一般的存在。
在你自己都无法觉察到的地方,干涉你自身的思考,甚至让你觉得没什么不对的。”
陈无涯没有说话,毕竟此刻的他根本没办法说话,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各种思绪,让他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看似大脑运转的无比流畅,好像在思考着无数的疑问,但就像对方说的那般,这只不过是另一种懒惰的体现罢了。
“过度思考并不能帮助我们解决问题或做出决定,相反,它让我们反复思考同样的事情,但却无法做出决定或采取行动。
过度思考让我们停留在过去,担心未来。
理解到了这一点,陈无涯选择陷入了沉睡,因为他明白,这样的自己若是想要去拯救谁,是做不到的。
他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决定,只能够停留在原地,然而这份诅咒是无法被根治的,因为这来源于记忆,而记忆,却是不能遗失之物。
你试过给自己施加一次封印,假想自己忘却记忆,以全新的面貌迎接未来。
但依旧无效,或许是这样的行为对你来讲早已有了抗性,又或许是因为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并不能完全改变自己。
而且,这样子做反而会再次伤害到他人,那些被误以为不过是谁的替代物,被曲解了感情而无法得出答案的背后,也许是一张伤心的面孔。”
仙看着躺在地上的陈无涯,陈无涯的眼神变的有些空洞,看着天空,脑海中闪过阿尔托莉雅的面孔,同时浮现的,还有一段段回忆。
此刻,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他宛如婴儿一般的蜷曲着身体,明明感受不到寒冷,但他却觉得身体无比的僵硬。
“过去你曾跨过一次这样的心劫,那使你突破了神灵的领域。
然而,那样的恩惠是有限度的,或者说,那并没有完全的医治好你身上的诅咒。
既然是诅咒,那便是如疽附骨,如影随形,想要根除已经是做不到了。
梣的经历应该让你真正意义上的看清了,自己那颗早已腐烂的心。
你无法真正意义上的使用自己的全力,并非是你失去了仙的力量,而是单纯的心限制了你。
即便是回到茜的身边,你也只是依靠着执念的力量强行达成。
扪心自问,你真的愿意发自内心的,去竭尽全力的做某件事,而不是任由事情自然发展吗。
你有想过彻底的去改变某件事情过吗,你有想过彻底的去做一件哪怕注定失败也要放手一搏的决定吗?”
陈无涯缓缓闭上了双眼,挣扎的举动已经彻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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