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都认真了看了几眼赵显,随即淡淡一笑:“朕今天罢了朝会,在这乾元殿里等了你们夫妻两个足足半日了。”
项樱闻言,身子颤了颤,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声音隐隐带着颤抖:“父皇息怒,都是儿臣赖床,拖着夫君贪睡了片刻,这才误了父皇的时辰,还请父皇责罚。”
项云都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赵显,淡然说道:“贤婿以为,该如何责罚啊?”
“一家人何必拘于小节?小婿以为,岳父大人与长公主数月不见,不必因为一些小事,大动肝火吧?”
项云都冷哼一声:“有些人离开郢都不过几个月,就忘了自己的本分,她现在是姓赵不假,可不要忘了,前十几年她可都是姓项的!”
“岳父大人偏激了,不过是晚起了一些时间而已,了不起小婿给您赔个不是也就是了,何至于这样冷嘲热讽?”
赵显长叹了一口气,走到项樱面前,伸手拉着她的胳膊。
“乖,起来吧。”
赵显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项樱会对郢都这般没有归属感,有这么个爹,项樱的确很难对郢都有什么感情。
如果是赵显被这样对待,早就离家出走了。
项樱被赵显搀扶着手臂,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谁让你起身了?”
项云都声音冰冷。
赵显皱了皱眉头,站在了项樱身前:“是小婿让她起来的,怎么?岳父大人要拿小婿治罪?”
项云都对赵显的话视而不见,只是继续冷冰冰的看着项樱,冷声道:“回答朕,是谁让你起身的?”
项樱被他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躲在赵显身后,咬牙道:“回父皇,出嫁从夫,是夫君让儿臣起身了。”
“好。”
项云都抚掌大笑:“好一个出嫁从夫。”
他挥了挥自己玄黑色的长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皇位,脸上的冰冷之色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副温和的模样,对着赵显笑道:“朕在郢都就听说了,老赵家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比起你皇兄赵睿,还要出彩的多。”
赵显面色平淡,对着项云都拱手:“岳父大人过誉了,赵宗显不过是躺在祖宗功业上打滚的幸运儿,若不是逼于无奈,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踏出启国国门,当不得岳父大人如此夸奖。”
“贤婿妄自菲薄了。”
项云都摇头感叹:“你父亲赵长恭,当年不也是逼于无奈,才出来领兵的?这天下有太多太多的人物,都是被逼出来的。”
“赵家两代,连出你们父子两人,是你们南启命不该绝,也是他赵睿命数太好。”
项云都伸手指了指下首的座位,微笑道:“坐吧。”
赵显点了点头,牵着项樱犹自发抖的右手,两个人并排跪坐在项云都的下首。
“毕甲,给朕的乖女儿还有贤婿奉茶。”
大太监毕甲恭声称是,亲手给赵显以及项樱沏了两杯热茶。
“朕等会还要批奏章,就不陪你们喝酒了,朕以茶代酒,陪你们喝一杯。”
赵显端起茶碗,与项云都遥遥相敬,喝了一杯热茶。
“好了,你我翁婿之情说尽了。”
项云都正襟危坐,沉声道:“不知启国肃亲王来我大楚,有何见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