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项云都的态度毕竟是不同的,项云都要救项樱是为了西楚,而他毕甲想要救项樱是为了知恩。
过了片刻,一众太医里头有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对着毕甲鞠躬道:“大公公,下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毕甲闭着眼睛,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你说。”
那年轻的太医被毕甲吓得不轻,但是还是咬牙说道:“长公主之所以不醒,是因为余毒未清,而长公主不醒,又无法内服清毒的药剂,因此想要救长公主,就必须要她醒过来。”
“废话连篇,直接说你的做法。”
那年轻太医还未曾蓄须,他从太医堆里走了出来,半蹲在毕甲耳边,轻声说道:“下官想用长针刺长公主指尖,剧痛之下,长公主或许就会清醒过来。”
所谓长针刺指尖,其实是刺指甲缝,这是酷刑之中的一项,十指连心,剧痛无比。
毕甲阖上眼睛思索了片刻,挥手对一众太医说道:“你们都出去。”
“是。”
没过多久,整个内堂里就只剩下三人,毕甲冷眼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太医,面无表情:“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太医身子颤了颤,低声道:“下官钱乙。”
毕甲嗯了一声,点头道:“如果治得好长公主,咱家保你一世富贵,如果治不好也没关系,外头还有十几个太医给你陪葬。”
说到这里,这位大太监顿了顿,冷声说道:“不过你可能会比他们凄惨些,咱家会把你的指尖也扎上一扎。”
钱乙打了个寒颤,低声道:“下官……尽力而为。”
他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几根狭长的木针,接着又从一旁取来早已熬好的清毒药剂,摆在手边,转头对着毕甲说道:“大公公,稍后如果长公主醒来,麻烦您搭把手,把这药灌入长公主口中。”
毕甲面无表情:“知道了。”
钱乙先是对着项樱拱了拱手,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
接着他伸手就要去抓项樱的纤手,一旁的毕甲冷声道:“用布包着手。”
钱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取来白布包在手上,拿住项樱的右手,另一只手取来木针,对着项樱的一根手指,狠狠扎了下去。
昏迷中的项樱皱了皱眉头,仍旧不见清醒的迹象。
钱乙又取来四根木针,把项樱右手的五根手指统统扎满,眼见项樱仍旧不醒,他额头汗水越来越多,当下咬了咬牙,狠狠朝着五根木针一拍,木针当即又入肉半寸,项樱吃痛之下,当即睁开眼睛,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痛呼出声。
“啊——”
钱乙怒目圆睁,厉声道:“大公公,快——!”
毕甲飞速取过桌子上乌黑的药剂,又快又稳的喂进了项樱的嘴巴里,项樱刚喘了一口气,嘴里就被灌进了这碗药,腥臭的药剂入腹,她当即泛起了强烈的恶心。
钱乙不顾额头汗水,从一旁端来一个金盆,放在项樱嘴边,同时拍了拍项樱的后背。
“呕——”
腥臭的药剂此时带着一股甜香,从项樱的嘴里一股脑吐了出来。
钱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他知道,长公主多半无碍了,因为她服用的毒酒,最鲜明的特点,就是带着一股甜香。
这个世界上许多东西都是这样,剧毒之物往往看起来香甜无比,而解毒之物却又腥又臭,令人望之欲呕。
项樱呕吐一阵之后,脸色更显苍白,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床边的毕甲,又看了看自己插满木针的右手,惨然一笑。
“大公公,好痛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