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康能在半年之内,从礼部侍郎直接登堂拜相,赵显起到的作用功不可没,这一点,谢建都看在眼里。
否则,以山阴谢氏的底蕴,谢康做到礼部左侍郎代行尚书事也就做到头了,最多在告老还乡的时候,给他上一个尚书的虚衔,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步步高升。
礼部尚书到入政事堂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是这一步之遥,不知道难死了多少人!
“你二叔他这个宰相做的也没有什么意思,他给老夫写信了,说另外四个宰相抱团做事,他在政事堂里说不上半句话,进与不进没有什么区别。”
赵显眯了眯眼睛,低声道:“陈静之这老货,在政事堂掌权太久了,他一日不下台,别人在政事堂就只是个摆设而已。”
“罢了,不说他了。”
谢建叹了口气,低声道:“七郎你从临安出来,一路在两浙西路打转,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吧?”
赵显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江南的织造局跟布商这几年吃相太难看了,皇兄他让我来看一看,顺便给他送点银子回临安去。”
谢建愣了愣,随即目光低沉:“陛下他……”
这位谢家家主也看了出来,陛下这是在给新皇铺路了。
他想在死之前,尽量把路给铺平了,让所有的不安分因素都安分下来,好让那位今年才九岁的太子赵寿,安安稳稳的继位。
“没有表叔你想的这般夸张,陛下他一时半会,身子还算好。”
赵显笑了笑:“只是他见不得小侄闲下来,把小侄从临安扔出来之后,马上又安排了活儿,搞得小侄也是烦不胜烦。”
“对于这些商事,老夫向来不插手,都是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在管,你跟他商量商量,拿出个章程,把这件事解决了最好。”
说着他看向谢呈,威严道:“呈儿,七郎问你问题,你切不可隐瞒,好生商量事情。”
谢呈有些拘束的从椅子上起身,低声道:“这几年儿子花了不少心思帮着家里打理杂事,江南各大布商的情况,儿子也大都清楚,七郎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
赵显点了点头,轻声问道:“表兄,这几年,谢家的布行,少走了不少税吧?”
在这个没有监督机构,没有现代仪器的年代,想要偷税漏税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聪明一些,连账面上都不会看出来有丝毫不对。
谢呈无奈点头,低声道:“没有办法,另外几家绸商,都想着办法逃税,逃税之后还要压低绸布价格,愚兄如果不跟着做,谢家上下几千口子就要饿肚子。”
“谢家跟织造局有生意吗?”
“有的。”
谢呈很是坦率:“织造局的皇商生意,白家跟李家身后有宰相撑腰,占了大头,两家大约占去了七成左右,我们谢家大约两成,肃州的张家一成。”
“一年多少匹布,多少匹绸?”
谢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父亲谢建一眼,谢建冷哼一声:“不成器的东西,七郎亲自到府上来了,难道还会害我们谢家不成?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谢呈打了个哆嗦,连忙低声道:“只谢家一家给织造局的,棉布一年十万匹,绸布五万匹到七万匹……”
“嘶……”
赵显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青衣卫传来的消息,江南织造局每年织出的棉布应该是三十万匹,绸布十五万匹。
而按照谢呈给出的数据来看,这个数据足足少了一半左右!
江南织造曹爽,胆子就这么大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