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多年,以致于性情愈发偏激,做出打断徒弟腿这等失心疯的举措。
他当年读书,便觉得黄药师平生最大的错误便是将数名弟子断腿,还逐出师门,实是毫无道理可言。
要知道犯错的是黑风双煞,其他徒弟又没错。
不过这黄药师教徒弟也不用心,居然生生教出黑风双煞两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竟以为“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是以五指去插入敌人头盖,又以为练功时必须如此,硬是把上乘武功练到了邪路上。便是他学问不大好,都知道摧敌首脑,乃是文人修饰之语,意思是攻其要害。
苏离道:“药兄说的是,济州离中都还有三千里地,咱们正好趁此机会结识山东河北的豪杰。”
黄药师道:“我却是不擅长这些事,此后便由苏贤弟做主吧。”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是目无余子,觉得山东河北,哪里有能入他眼的人物。
自从他武功有成以来,所遇人物,也就苏离和裘千仞可以一观罢了。
苏离笑道:“药兄误会我意思了,咱们江湖人结交朋友,肯定是能动手绝不动口。而且药兄还不知道吧,数十年前河北群雄曾被一少年以利剑所败,那人料来还可能存世,习武之人,谁不想争个天下第一。你我也算武功有成,便以这山东河北的豪杰试试手,瞧瞧跟当年那位是否有差距。”
黄药师心道:“我还以为苏贤弟志在天下,却没想到仍有对武学的执着。哼,其他地方我可能不如你,这武学之道,万万不可落于你后面,不然以后怎么做你兄长。”
他道:“这山东河北,哪个地方的人物更厉害点。”
苏离道:“燕赵之地,自古便有荆轲高渐离这般慷慨意气的豪杰,而秦王扫六合,独以齐地不战而降,料来河北人物更厉害点吧。”
黄药师道:“我这一路多蒙贤弟照顾,那跟河北豪杰打交道的事,就交给我了。”
“兄台口气倒是不小。”
黄药师看向来人,却没有脸露狂傲不屑,原来这人脚步轻捷异常,实是武功一流之辈。
苏离亦看向此人,他们说话声音不高,离这人之前的位置还有十数丈,却给这人听得清楚。足见对方非泛泛之辈。
苏离又看对方打扮,一张长方脸,岁数大约三十出头,眼睛精光炯炯,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
“原来是他。”
黄药师对苏离低声道:“贤弟,你瞧这人手脚通青,关节异常,怕是外家功夫已经出神入化。这等人物手硬,若是有冲撞,还是交给为兄来处理。”
那人笑道:“我只是听你们说话,口气很大,所以过来瞧瞧。当然嘛,要打架,叫花子更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