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殿。
殿门口一顶半人高的黄铜镌刻莲花的香炉燃着香,炊烟寥寥,令人心旷神怡。
宗政钰殿内一侧,面带笑意,今日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一头墨发只用一根简单的发带竖起,却仍旧显得矜贵。
众人行至他跟前,都会先恭敬的弯腰拱手,喊上一声:“钰先生。”
李秀兰也走到他跟前,朝着他笑了笑,还未行礼,他倒是先问了。
“昨夜,休息的可还好?”
李秀兰想了一下,除了钱鱼儿的那个插曲,这金缕园的杂役房,也比客栈的普通客房没什么差别了,她便微微弯腰,回着:“自然是甚好。”
“好,便好。”宗政钰笑着点头。
这个男子,自李秀兰见到第一面起,便永远是这幅笑意盈盈的样子。
虽然让人没有距离感,却又很难让人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来的人比昨天还多?”李秀兰把自己在路上就疑惑的问题,问了出来。
果真,就听见宗政钰来者不拒的回答道。
“哦,那是因为昨天的初选,只是针对从未入选过的,而第二次的比赛则包括了往年参选却最终未入贡茶之列的,回去改良之后今年继续大比,自然不需要再初选。”
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秀兰点了点头,没有疑问了,便向宗政钰告谢,遂而落座。
和李秀兰并立一起的,是个约莫三十有余的男子,她刚刚坐下,那男子就嗤笑一声,一脸鄙夷。
“女子主内,就该在家绣花补衣,要一个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你家男人难不成是个死的?”
这直接的恶毒辱骂,周围的人听了,却并无不妥。
实在是大旭,从前对女人的管教慎言,有女子四德约束,正如这男子所言,只能在家中绣花织布?,是不能出房门的。
到了这一朝,虽说没有前朝严格,但是思想并不是那么轻易能转变的。
李秀兰微微拧了拧眉,她可不是这个年代的女人,她是二十一世纪直女癌晚期患者,听到这种话,自然……忿忿不可言。
她冷哼一声,杏眼如刀。
“我家男人确实战死了,我无奈出来抛头露面,不知这个公子,说话言谈之间粗俗不堪,可是从小无父无母,所以才无人教养之故?”
“你、你这妇人,为何骂人?”男子被噎的一梗,伸着手指气得指向她。
李秀兰唇角一勾,露出嘲讽,接着道:“原本以为你只是言谈粗俗不堪,没想到举止亦是如此粗俗不堪,还不如我这个乡野村妇,要知道茶之道,贵在雅,你这样的人,能带来什么高雅之茶?”
男子被气得发抖,手指哆嗦着,遂而又反应过来李秀兰所指何事,只得甩袖把手放下。
“你、强词夺理,信口雌黄,一派胡言,刁蛮村妇、哼,我乃君子,自然不与你这妇人一般见识。”
那男子气得丢下一串四个字的成语,便甩着袍子坐下来。
叶青被逗得掩着嘴浅笑,自家娘亲怼人的本事可又见涨了。
“好了,别说了,千岁大人来了。”
一人喊了声,看好戏的立即都端正坐好,隔壁那男子也不敢再说话。
萧慎衍款款而来,黑金长袍,拖曳生风,上面绣着反复的黑金花纹,衬的他本就不苟的威严更加恢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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