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衔意走进片场时,刚拍完一幕戏。
谢知接过小d递来的手帕, 拭去额角细密的汗珠, 听到骚动, 掀起眼皮扫了眼,恰好和不经意望来的裴先生对上视线。
是来给谁探班的吗?
谢知微一颔首, 听到导演忽然喊中场休息, 走去角落临时搭的休息棚坐下。
小d乐颠颠地跟过来,给他倒了杯热水,腆着脸道:“裴先生肯定是来看您的。”
谢知:“今晚看看双色球。”
小d:“?”
谢知:“得主肯定是你。”
小d摸了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委屈:“谢哥,你的冷幽默总是让人吃不消……”
谢知做了“嘘”的手势,闭上眼休憩。
小d不敢打扰他,悄悄转过头。不远处款款笑着和导演搭话的裴衔意望过来, 见谢知脸色疲惫,拧了拧眉。
小d比了个手势——三天没睡了!
裴衔意的脸刷地沉下来。
谢知养成了坐着也能睡着的习惯, 浅浅地眯了会儿, 醒神来剧组还没重新开工。裴衔意和导演不知道哪儿去了,他捏捏眉尖, 起身去洗手间,出来时正好见到个年轻人和裴衔意在走廊上。
两人在片场撞上的次数不少, 这场婚姻是半公开的, 在公共场合,装不认识最好。
何况对方身边有人。
谢知脚步不停,礼貌颔首:“借过。”
裴衔意到嘴的话被冷淡的两个字堵回去, 心口一酸,呼吸活像被什么撞了下。他暗暗握紧了手,得体回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才看回面前的人,心情不好,脸色也淡下来:“说完了?年纪轻轻就会走歪路子。从哪来的回哪儿去。”
裴先生来了一趟,剧组的进度就缓了一点。
导演不再像赶驴上磨似的,火急火燎地催人了。据传是因为裴先生的小情儿也在剧组里,见他累着,裴先生不满地冲导演发脾气,一人得道,全剧组鸡犬升天。
不过这些流言谢知丝毫未放在心上。
他要在意的事太多,这些与他无关的事,无须记挂。
再和裴衔意撞见,是两个月后,前院的大门前。
裴衔意刚巧出差回来,谢知从车上下来,转头就看到他。目光一相撞,裴衔意笑笑:“挺巧。”
小d从另一边窜过来,把新剧本递给谢知,嘿嘿笑着把谢知的行李递给裴衔意:“那我就不跟进去了,谢哥我先走啦。”
谢知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行李递过去,然而裴衔意似乎也觉得很正常,自然而然地拎着行李就走。
谢知愣了下,跟上去,还没开口,裴衔意瞥了眼他手里厚厚的剧本:“刚杀青又接了新剧?”
“嗯。”见他完全没有归还的意思,谢知不好开口,只得将这归纳为裴先生的绅士行为。
两人隔着一米距离,疏离又安全,一同走进别墅前院。
回到客房,谢知将夺回的行李放下,脱下外套,正想去浴室泡个澡,忽然察觉到某些微妙的违和——他这屋的落地窗正对着后院,别墅在两人住进来前许久未曾打理,前院好歹算是自然风光,后院就光秃秃的,荒凉一片。
而此时,视野里却多了株不知何时移栽来的蓝楹树。
他略感错愕,不解地上下打量。
房门被敲了敲,开了门,外面是换上居家服的裴先生。他刚想起这回事似的,垂眸瞅着谢知,解释:“突发奇想让人弄来的,没影响到你这屋的采光吧?”
a市的气候不适合种这种树,真够突发奇想的。
谢知没出声,点点头。
裴衔意貌似感到很抱歉,进屋亲自感受了一下,站在落地窗前,观摩着要死不活的蓝楹树,嘴角弯了弯:“看来到花期时,你这儿是最适合赏花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裴衔意的那句话,再之后,谢知每天都会忍不住望望后院。
就像凭空多了点什么期许。
他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最适合看花的地方。
谢知这趟回来,是董玟强制的。
他不要命似的工作强度让经纪人很担心他会猝死,撒泼打滚强迫他在家里休息到新剧开机。
董玟是好意,谢知也知道自己太急了点。就像上一个冬天,他为了拍一段戏跳进冰冷的水里,烧了一个周,耽误的事更多。
他沉下心来,翻看刚拿到的全本剧本。
通读一遍,谢知发现,他拿到的这个角色,某些地方出乎意料的……骚气。
剧本里有段勾引剧情,热烈又暧昧的互动,从台词到动作,都羞耻得令人发指。
谢知强忍着不适又看了一遍:“…………”
他稍微需要点时间来平复心情。
晚上吃饭,黄阿姨照例按着谢知的口味做了一桌晚饭。
饭桌上两人的话一向很少,各吃各的。裴衔意看了眼谢知,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忽然放下筷子:“遇到难题了?”
谢知顿了顿,觉得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坦然点头。
“什么难题?”
裴衔意托着下颔,饶有兴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片酬与欠着裴先生的债挂钩。
谢知思量片刻,云淡风轻地将问题说了说。
裴衔意的眉梢微不可查地跳了跳:“勾引?”
“嗯。”
“挑逗?”
“……嗯。”
裴衔意唔了声,修长的十指交叉抵在身前:“你怎么想的?”
谢知沉默:“……”
“想让董玟和制片人、导演编剧交涉,表示你适应不了这段戏,希望删改吗?”
谢知抬起眼,澄澈的眼眸里头一次显出几分紧张与茫然。
裴衔意心里一软,嘴上却未留情,不疾不徐地道:“吻戏、床戏、裸戏,但凡剧本里有,你们就得抛弃一切私人问题,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是演员的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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