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一切都完了。”
紫萝见萧铭这般模样一时笑出了声:“什么完了啊,你已经通过了金榜阁的考核,得以在最后的金榜上留名。”
萧铭正自恍惚间听得紫萝这句话就如同于逆流中抓住了救命稻草,几近癫狂问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你虽然晕倒在了桥上,却是这些人中坚持了最长时间的人。若是连你都不能在金榜上留名,那些家伙就更没资格了。”
紫萝将一套崭新的湖蓝色蜀锦套衫放到了木桶旁的一只矮几上,打趣道:“说来也有趣,这间闺房红拂姐姐便是大师兄都不许进,却偏偏把你小子放了进来,看来她很看好你啊。”
紫萝将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挤满了调笑之意,惹得萧铭满面通红。
“姑娘,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好换身衣服。”萧铭显然不想在这种尴尬的环境中再停留片刻,主动向紫萝拱手致意。
“好啦好啦,我出去便是了,真不知道你这小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别人是争着抢着要进红拂姐姐的闺房,你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紫萝也觉得调笑这个傻小子无趣,甩了甩紫纱拂袖也就离去了。
......
......
剑塔共为七层,而第四层是个分水岭,能够金榜题名者,才有资格登临塔阁第四层。
萧铭看穿了阴阳镜,走过了因缘桥,名字自然赫然立于金榜,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越阁之人。
红拂女在少年左臂上绑了一条红丝带,少年出于守礼虽然不知何意却也任由她去做,只在末了道了声谢。红拂女摇了摇头也不多说,目送着少年升入第四层阁。
生死有时只在一念间,这段红尘又如何剪不断?
剪不断的往往只是人的痴心罢了。
自打步入因缘桥时,萧铭便与其余三人分散。平井一二自不必说,便是一向稳重的李密也渐渐落于少年之后。若论武学修为,少年远远在李密之后,却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最先登阁,实在是难得。
只是当少年从结界中走出时,便陷入了迷惑。
与前三层阁的阴翳苍翠相比,第四层阁的境景也太荒凉了些。萧铭放眼望去,只见黄尘滚滚,遍地皆是碎石荆棘。
他之前听李密说过,剑塔之内登阁越高,所见到的景象便越荒凉。李密说这是因为武道之途是个化繁就简的过程,学到最后已是万品皆存心中,自然也就返璞归真了。
萧铭心头苦笑,如今自己不过摸到了致知下境的门槛,武学修为远远没达到化繁为简的境界,却要强行登临四层阁,会不会被天地元气压榨的体无完肤?
只是此时的他却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塔内的每一份机缘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
此时夜色已深,萧铭抬首望了望苍穹,从褡裢中抽出两块破布绑在了腿上,紧了紧。
在蓟州荒原上常年狩猎的经历告诉萧铭,在荒漠戈壁上行走时永远不要迎风逆行。戈壁之上昼夜温差极大,夜间风沙极大,若是迎风而走不出半个时辰,想必就会被黄沙席卷埋在流沙之下窒息而亡。最好的办法便是顺着沙脊而行,沙丘自然形成的方向便是风流之向,即便遇到了大的风暴也可以有较大几率躲过一劫。
萧铭在因缘桥上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又被瘴气侵袭雪山气海,虽然洗过了药浴,多少仍是体态虚弱,能省力的地方自是省力的好。
夜空之上,寂月皎皎,映下几多空明。萧铭不时抬头望去,竟是生出一种今夜月明人尽望的感慨。不知此时,阿木和青雀还好吗?
荒原之上的沙砾很粗糙,夹杂了许多碎石,萧铭走了半个时辰后便觉得脚掌被磨得生疼,却又不敢停下脚步歇息。人在荒原之中最大的敌人不是天气而恰恰是人自己,许多人之所以无法走出荒原便是因为致命的孤独。
萧铭竭力打消心头的倦意,闭了窍穴气息,默然前行。少年隐隐发现此时的沙丘上因为生了许多骆驼刺,变得固化了许多,沙脊之上更显得英挺。
萧铭俯身摸了摸沙丘,只觉沙质果然比之前坚硬了不少,心中暗喜。
最艰难的一段路自己已经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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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