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样他也没选择把梯子放在门口,而是坐下的同时,直接把梯子靠放在身边,做好了万一有什么不对,他就把梯子直接抡过去,管他能不能命中,秦渊都会紧接着来个消防斧三连。
上次干完那一架,秦渊就一直把消防斧放在随身空间中以备不时之需。
“我知道你想问得很多,我们慢慢进行,请——”
龙雨伯把茶杯放在秦渊面前,自顾自坐在主位上,盯着面前茶汤的袅袅白雾。
因为龙雨伯的行为,秦渊并没在他身上感觉到恶意,反而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平和,不自觉的语气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咄咄逼人了。
“我想知道,于北是不是杀害我爸妈的凶手。”
龙雨伯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难以回答,他直接开口:“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于北,就是现在的于南,他从未离开过这里,你也看到了,他的身体并不允许他做些什么,我们绑缚住他,并不是要控制他什么,反而我们很想他能出去晒晒太阳,这样还有助于他的病情,可现在他很严重,见到陌生人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他会无差别攻击。”
秦渊依旧不信,他不觉得自己的猜想有问题,要是没有问题云煜城的事又怎么回事,他发现了于南有问题,然后就出事了,这怎么说。
“你怎么证明于南没有离开过这里?”
龙雨伯并没有感觉到秦渊说这话冒犯到了他,他用柔和的语气说:“我没有办法向你证明,但你要是想查监控,我可以直接带你去看,也可以让你随意询问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
秦渊不死心,皱着眉急切地问:“那你刚才又为什么在于南的病房,在做什么?”
龙雨伯抿了口茶,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秦渊。
秦渊看了眼龙雨伯,这才放开文件。
上面是于南最近的病因。
精神分裂,多重人格,厌食症,狂躁症,还有反社会人格。
那一项项的,都不知道于南被治疗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越治疗越被治疗成这个样子。
龙雨伯又开口了:“我之所以去找于南,是因为前两天警局的人联系我,并提供了一些证据。我希望能从他那里了解更多信息。你可能会觉得我的做法有些不寻常,但我确实需要弄清楚他当前是哪个人格在主导。由于他的症状,他无法知晓其他人格的行为,所以我只能不断尝试,试图确认你们的说法是否属实。”
秦渊也不意外,以刘振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一丁点线索,能来这里找于北也是正常。
是个人都不会信,两起凶杀案一样不是人为。
见秦渊不说话,龙雨伯接着道:“其实你现在看见于南应该知道,就算他逃出了病院杀了人,以他现在的状态,依然会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就算不是青山,也会是其他病院。”
这话说得秦渊很不乐意听,可他也知道这是事实,现在问题是,就算凶手是于北,他们也没有证据。
即便他被正式定罪,鉴于他患有多项精神疾病的明确证据,他的生活现状与过去不太可能产生显着变化。
回到现实,普通人的世界中,谁又有直接让人脑梗的能力,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他们也没有证据。
而现在,在这些人里,他们都还以为于北是用什么手法杀的人,根本没有真正的证据在手中。
秦渊眼中暗光闪过,他低着头,语气不悲不喜:“能和我说说于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龙雨伯视线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的花园,回忆着道:“我第一次见于南,也是在这里,我那时候还是最普通的心理医生,对了那时候于北还不叫于南。”
“带他来的是他的父母,这个孩子很沉默,小一点的时候他们还没注意,等大一点以后,他们就发现这个孩子不理人,等发现有问题了,他们才带孩子来我这里看。”
“于南那时候是自闭症,其实这种病很常见,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很多孩子都有这方面的趋向。”
“我在接触这个孩子以后,开始帮着于南改善自闭症,可有一天,我发现这个孩子不止有自闭症,他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一开始我没发现,直到有天我去于南家中治疗,看到于南把手伸进鱼缸里,活生生捏死了里面的小金鱼,我并不会直接给孩子下判断,而是开始关注这方面仔细观察,这才确定他有反社会人格障碍。”
“这种一般是天生的,他们生来如此,当然我不是直接否定,也有改善的病例。”
“确定以后,我第一时间告知了于南的家人,于南的家境不错,就算治疗也没有什么压力,于南的情况也在好转。”
“直到那天雨夜,我接到了警察那边的电话,我以为是往常那般的犯罪侧写,谁知道,地点却是于南的家里。”
“于南的父母在家中双双脑梗,只留下个不到十岁的于南,报警的人,就是于南,也是在那件事发生的前几天,于家父母把他的名字从于北改成了于南。”
“我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给孩子改名字,那时候于南情况有所好转,我这边的治疗就不是很平繁了,我也有半个月没见过于南了,哪知道,再见面,这孩子就没了父母。”
龙雨伯把视线对上秦渊神色不明的目光中:“我再次见到于南时,他仿佛脱胎换骨,自闭症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都奇迹般地消失了。我惊讶于他的变化,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如何做到的。他变得茫然,我经过检查发现,于南忘记了所有事情,甚至连他的父母都不记得,连说话都是刚刚学语的状态。”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秦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猜测道:“人格分裂?”
龙雨伯微微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些相似,但我不确定。人格分裂的情况很少能如此彻底,通常即使分裂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也主要来源于主人格,不会连说话和常识都忘记。”
“当时我也怀疑过于南是凶手,但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人突然脑梗呢?这太荒谬了。即使他能做到,也不可能让两个人都这样。”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没有证据证明于南是凶手,他的病也治好了。由于需要一个监护人,警察只能将他送到他的直系亲属,也就是他乡下养老的爷爷奶奶家。在那里,有亲人教他重新学习说话。孩子还小,一切都有机会重新开始。”
“从那以后,我很久没有再见过于南。再次见到他,是接到了他奶奶打来的电话。你应该猜到了,就是那通电话让我把于南带到了这里。从那以后,于南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