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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这条大路上的人越来越多,过了没多久,我就远远望见一座气势恢宏巨大无比的城池,待自己走近些,才见这城门上边刻着几个如铁划银钩般的白色大字‘幽冥地府鬼门关’。
这些字体看起来阴气森然,给人一种强烈无比的压迫感,我瞧见了心里很是惊慌,就停下了脚步。
白勾魂使者回头问道,干嘛不走了?
我见他问话时表情凶悍,又怕他发怒,心里忽的急中生智,道,怎么没有看见奈何桥呢?
白勾魂使者听了,哈哈笑起来,看着黑勾魂使者道,兄弟你看看,就她这种死法,还想过奈何桥!
黑勾魂使者提醒道,都快入城了,大哥仔细。
白勾魂使者忙收了笑容,凶暴的一拉铁链,喝道,走!随即自己就向城门口走了过去。
到城门口这段路上行人就很多了,见了白勾魂使者他们,不是停下来热情的招呼,就是害怕的急忙闪避开,这两人面庞上一直似笑非笑的,待到见了城门口站立的兵爷,他们这才换出笑脸来。
那些兵爷拉着白勾魂使者他们,彼此打趣调笑了一会,才放他们进城。
我见这城门洞非常广阔宽大,上面的城池建筑比起这里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见那筑城的材料非砖非石竟像是黑铁一般。
走了好一阵子,我们方才出了门洞,待到进入了城内,他们的明显更加快了行进速度,我见这城里的街道和人世间的也没什么两样,就是路面宽阔了许多。路上的各色行人也是众多,两旁还有各种摊贩和商铺,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长街上充斥着各色人等摩肩接踵、人喊马嘶的,呈现出一派热闹非凡的场景。
见到我们一行过来,胆小的那些人远远的就避开在一旁,胆子大的那些则是任其这俩公差喊破了喉咙,仍是施施然的不予理会。白勾魂使者他们对此也是没有办法,只得见缝插针、挤挤挨挨的穿梭前进。我估摸着这条路可能是近道,所以他俩只得耐着性子在人群中缓慢行进。
在人群里穿行了一段时间后,我们终于挤出了闹市,白勾魂使者他们飞快的把我带进了一个小巷子,接着在巷子里左拐右绕的走出了巷口,一转弯我就看见了那座两旁边蹲坐着两个硕大巍峨石狮子的雄伟壮观府衙,远远望去府衙内屋檐重峦叠嶂映现出错落有致,顶上全是朱甍碧瓦更让人感觉十分的壮观堂皇。
此时白勾魂使者他们,也就表现的不再是那么匆忙了,放缓了步履拖拽着自己向府衙大门走去。
我看那府衙上方的牌匾之上写着‘幽冥地府’四个笔酣墨饱的黑色大字,门口宏大的廊柱上还嵌刻着一副对联;上联云:“阳间三世,伤天害理皆由你”,下联云:“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横批是:“可等着你了”。
走上府衙门前的石梯,黑勾魂使者上前去招呼门口那两个衙役,问道,长官们都是散衙了?
“都散了,就满书办这还没走”,一个衙役回答道。
那就好,谢你了兄弟!
他们两人说完,就把我带进了门里。
自己入门之后,便见眼前是一个宽广的庭院,庭院的道路两旁,坐落着有些像是办公务的房间,房间前面还分别种着槐树和柏树。白勾魂使者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处,看见房门的牌匾上写着‘书办处’这三个字。
白勾魂使者他们此刻就停下脚步,也不敢造次的进入门里,黑勾魂使者低着嗓子喊了声:“满大人还在吗?”
过了片刻,屋子里头才递出来个冷冷的女声:“是谁啊?”
白勾魂使者慌忙笑着报上他俩的名号,又等了好一会才听到那个女声道:“进来吧。”
我听他们之间的对话,直到了此时才知道他们的大号,白勾魂使者叫做‘胡屠夫’,黑勾魂使者则是叫做‘燕二’。
在听到那个女人的回答后,他们两人提着我就进入了这间屋子。
进门就见一张极大的方桌后面,坐着一个女人。我见那女人身穿方巾儒服,果然长着一张长脸,看着肤色还挺白皙的,只是她的眉际眼角给人一种向下倾斜的感觉,觉着看上去十分的丧气。
那女人此刻像是正在查验某种文书,知道我们一行进来了,眼睛连看也不看,显得是非常的高傲。
那胡屠夫一见着这个女人就是笑容满面的,他把手中的链子交给严二,自己欠着身子小趋几步就来到了她的身侧边,燕二见状也跟了过去。
我见那个叫满秀的女子,还是依旧看着桌上的文书,有时还拨弄几下算盘,算好之后才提笔在上面写着些什么。
那胡屠夫现在倒是很有了耐心,他和燕二连大气也不敢透口,一直等着那姓满的女人做完事情。
我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里还用两张大桌子,地上放置着几盆不知名的花草,墙上横贴着一副纸轴,上面书写着’廉洁奉公’四个大字,就没有其他呈设,整个屋内倒是透显干净雅致。
在候了好一会,那个叫做满秀的女人才做完了公事,她把桌面上的文书仔细地放妥之后,才对着胡屠夫道:“拿出来吧。”
胡屠夫忙把自己怀中早已备妥的票据拿出递了过去,满秀随手翻看了一下,哼了声,道:“怎么又是要求报上票的。”
胡屠夫听了也不怎么慌张,笑道:“满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次咱们哥两去的那地方,住的那地方老贵了。我们实在是没法子啊,这不我俩就嘟囔了一句,这也太贵了点吧!那土地婆就嚷嚷开了,说有本事上城隍庙去住啊,那里是极大的会同馆,金碧辉煌的,服务又周到。没事来我们黑灯瞎火的小客栈干嘛,依我说趁早你们哥俩走路得了,像这种大神小庙怕是容不下!”
“您听听,您听听,这些话该有多损?”原本是一脸气愤状的胡屠夫,忽而换作满面笑容,连眯着的的小眼睛都是满含着笑意,接着道:“我俩当时忍着气,想到了,要是这土地婆子能够有满大人您一半的通情达理,常常替底下我们这些小的着想,那该有多好不是。”说着话他从袖口里掏出张银票,轻巧地就放在了方桌半打开的抽屉口上。
我见那女人好似浑然不觉,眼睛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一推便把半开的抽屉给合拢了。这才稍带点柔声道:“要说你们当差的长年累月的在外奔波也是挺不易的,算了吧这次就过了,给你们算上票。”
胡屠夫他们这下子明显高兴起来了,嘴里面更加是阿谀奉承肉麻词语不断,我见此情形觉着好笑,虽然强制忍着却还是不免泄露出一点行迹来。就在这个时候,就听那女人‘嗯’了声,随即眼光就如同尖利的毒针般的直视过来,让人不敢回视:“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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