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发生的事。
冷贵香来到村办公室,杨尚武一人坐在办公桌前,正装模作样地写写划划。
“这章你到底盖不盖?”冷贵香直奔主题。
“我为什么要盖?”杨尚武头都不抬。
“畜生。”
“骂我,是吧?你也好不了多少。当年,你是不是早跟江炳财勾搭上了?”杨尚武忘不了江炳财的那一拳。
“去问江炳财啊。我要是跟他勾搭上了,轮得到你来献殷勤?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早就看透你了,耐何我挑不了背不动,不然,希罕你帮我挑帮我背?”
“这么说,老子是自作多情了?要盖这章可以,今天让我摸一摸也行。”杨尚武说着就去关门。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台下倏忽而过。
杨尚武愣了愣,关门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冷贵香恼怒至极,她没想到事隔多年,杨尚武对自己不仅怀恨在心,还变本加利,简直比禽兽不如。知道他要关门,冷贵香立即闪身而出,夺路而逃。
冷贵香心痛不已地回到家,江心月接过母亲手中的申请书一看,依然没盖。又见母亲神情冷峻,她只得噤了声,郁郁地坐在堂屋里发呆。
下午,杨尚武儿子杨坤叫江小川捎口信,让江心月去见他。江心月跟杨坤初中同校,未同班;后来江心月到县城读高中,杨坤在镇上读书,两人鲜少见面。
江心月不知杨坤找自己什么事,便带着江小川一起去见杨坤。
“我去帮你盖章。”杨坤与江心月见面,上来就来这句。
江心月愣怔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杨坤要帮自己去盖证明材料的章。但她又害怕杨坤干傻事,悄悄拿他父亲钥匙给自己盖章,他父亲知道后还以为自己撺掇他,两家恩怨岂不更深更厚了?虑及此,江心月急急地对杨坤说:“你爸不同意就算了,我不申请了。”
“你以为我会偷钥匙给你盖?把我当什么人了?”杨坤正色道。
江心月听杨坤如此说,心下略微放松,转身回去拿了证明材料交与杨坤。
“爸,你把江心月的证明材料盖了。”杨坤递给杨尚武一张纸。
杨尚武想起他欲关门时看到的那个身影,便问他:“你上午到村办公室了?”
“是。”
杨尚武不知道杨坤听到了多少他与冷贵香的对话,但他羞于问儿子,只得乖乖地在那张纸上盖下了鲜红的“盐井沟村村委会”印章。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栽到自己儿子手上了。
杨坤将盖好章的证明材料交给江心月时,冷冷地说:“以后要盖章,直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心月不明白,冷贵香也不明白,为什么杨坤拿去盖章杨尚武就乖乖地盖了呢?
章盖了就好。势单力薄的母子俩总算松了口气。
冷贵香没办法将那段伤心的过往告诉江心月,一心伤心总比两心伤心伤害要小,所以,她只能用蛮横地阻挠阻止女儿再受伤害。
江心月心情烦闷,她从未见母亲如此不讲道理地阻止自己。她不想跟母亲吵闹,只得去找江小川摆龙门阵。
江小川从小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江心月身后长大,高中时因其父江炳财意外死亡而备受打击,至使高考失利。江心月苦劝他复读,江小川心灰意冷,负气外出务工。姐弟俩一直音信不断,关系甚为亲密。
江小川坐在堂屋里正教亮亮做功课,看到姐姐进屋,忙起身让座。
“小川,忙完了没?忙完了我们去沟里走走。”
“差不多了。”江小川又给亮亮讲了几句,随后交待他做课本上的习题,说等会儿回来检查。
江心月和江小川顺着盐井沟的小溪溯流而上,行至小时候经常打水仗、摸螃蟹的地方,江心月停了下来。她找了块青石板坐下来,又叫江小川在对面的青石板上落坐。
阵阵山风吹拂,正扬穗的谷香和已收浆的苞谷香连绵不断地飘进鼻子,让人神清气爽。
“我想将这一沟田建成现代农业示范园,全部栽种糯稻,直供唐建华的醪糟厂。”
“他的厂子小,怕是吃不了这么多吧?”
“扩规模、扩产能,建现代化生产车间,让东汉醪糟走出竹县,走向全中国,从而解决盐井沟村村民就业问题。”
“姐,你们农业局要在这里试点吗?”
“不是。我想到咱们村当驻村书记,带领乡亲们振兴乡村。你跟我一起干,好不好?”江心月向江小川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