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的,随时联系。”
江心月匆匆赶回村办公室,各路干部都将危险点居民带了回来。江心月急忙安排大李妹烧水给大家泡方便面,自己又在脑海里将全村危险点居住人员再过滤了一遍,觉得该撤的基本都撤出来了,这才给自己泡了一包方便面。
大家说说笑笑,等待暴雨来临。直至凌晨,雨还没下,有人就想回去睡觉。江心月阻止道:“都坐半夜了,不在乎再坐半夜,天亮了再回去。”
困意袭来,大家就着带来的薄被在教室的课桌上躺了下来。江心月、大李妹、赵忠等干部,敌不过睡意,也像鸡啄米似地打起瞌睡来。
凌晨两点过,外面突然狂风大作,紧接着大雨骤降。雨点像玻璃弹子般叮叮咚咚打在屋顶上,响亮而清脆。江心月睁开双眼,看着窗外黑咕隆咚的雨夜,发现窗玻璃上的雨水像牵了线似地直往下淌。
暴雨如注,又电闪雷鸣,躺在课桌上的老乡们,除了小孩外,全都坐起来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
“这雨还真大,好多年没见过了。”杨二婶慨叹道。
“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啊?”潘犟狗有点儿恐慌。
“村办公室比较安全,大家休息吧。”江心月对大家安慰道。
杨尚武起初听到雷声,并未在意,翻过身去又继续睡。黄贵英坐起身来,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这雨来得好陡啊,像下雪弹子(冰雹)一样。”
杨尚武只得坐起来。两人拉亮电灯,来到堂屋。这时,屋后面的山水像小溪一样哗哗哗地往下流;灶屋后面的鸡圈里,几十只鸡正咕咕咕地挣扎着想往外窜。
杨尚武想绕到屋后去看阳沟堵了没,门一打开,一股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儿扑面而来。“这雨怎么这么猛?”杨尚武嘟囔着退了回来。他急忙找出雨衣和手电筒,一个猛子扎进了雨幕里。
按照风水学,川东农村人家修房造屋,都喜欢选择靠山的地方建房,美其名曰有靠山。杨尚武家的房屋也不例外,屋后就是峻挺的铜锣山。
他将手电筒光往山上照去,看见一股股浑浊的水流裹挟着泥沙滚滚而下。想起江心月说久晴之下,土质疏松,极易发生泥石流,他突然心下惊骇。万一,万一山上垮一网下来,我和贵英岂不埋在里面?他突然后悔自己没听江心月劝,要是跟着她离开,此时也不会如此担惊受怕了。
他战战兢兢地快速返回屋里:“贵英,穿雨衣,咱们赶快走。”
“乌风暴雨的,怎么走啊?”
“能走多远算多远。快。”
黄贵英转身回房,摸摸索索地找东西。
“还在找什么?快点。”杨尚武催促道,仿佛屋后的大山立即就要垮下来一般。
黄贵英回房,将仅有的两千多元现金、几张存款单和医保卡、社保卡等揣在一个塑料口袋里,这才穿起雨衣走了出来。
两人出得屋来,刚站在门前的晒坝里,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从屋后传来,两人吓得不由紧紧地抱在一起。
“什么声音?”黄贵英抖抖索索地问。
“好像是电杆倒了。”
话刚落脚,电灯突然熄了,大地顿时陷入巨大的黑暗和狂风骤雨之中。
两人惊惶不已,手牵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雨太大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杨尚武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
“是啊,像要垮天了一样。”黄贵英幽幽地应道。
两人拄着竹棍,打着手电,一步一滑小心地往山下走去。
这时,山谷里的小河沟水位快速上涨,渐渐变成一条犹如巨龙的大河,狂妄恣肆地奔腾而下。
江心月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如注的暴雨,根据所学专业知识,她估计童心水库很快就会被暴雨灌满。如若翻堤或决堤,下坝一定会遭此大灾。
如灵光乍现般,她突然想起临河的李家大院权娃一家,以及唐姗姗他们居住的童心中心校。下午只忙着撤离山上的群众,全然把山下的忘记了。
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立即摸出电话往外拨。恰在这时,突然停电了。江心月紧张地查看手机,万幸,万幸,手机还有信号。幸好建了通信基站,江心月想。
电话刚响两声,李阳便接了电话。
“李阳,快将你们院子里的人喊醒,往高处撤离,或者来村办公室。”
“黑灯瞎火的,怎么撤啊?”
“想办法。今晚雨太大了,万一山洪爆发,你们那里及有可能被淹。”
“好,我这就去叫他们。”
江心月又急忙打给唐姗姗,叫他们尽快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