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儿子一起习拳练功,支撑即将消失的意志。
「玉莲……佑斌……佑圆……」不认输的父亲终於发出最後一声呐喊。
就在这时,就听老赵惊呼一声,手臂略松,空气入体,唤醒王文汉即将消逝的生命,他隐约看见本倒在墙边的忠强,那沾满鲜血的嘴角带着一抹安详笑意,但眼睛却睁得老大,直瞪着老赵。
这画面诡谲悚然,连意识模糊的王文汉也被吓醒了几分,随即一个念头如晴空霹雳般射入他的脑海:「反击!」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灵感,王文汉身随念动,右手屈指成爪,翻身出爪,说来也巧,这一爪下去,大拇指恰好爪中他的膻中大穴。但听老赵惨声大叫,砰的一声,老赵体内劲气四散,口中散出血花,如同一颗泄了气的气球一般颓然坐倒,瞪着一双惊骇莫名的眼睛,看着王文汉。
一爪竟有如斯威力,不只老赵心惊,连王文汉自己都吓了一跳,莫名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为何如此。
「梵林……龙爪手……你……怎麽可能……」老赵彷佛乍然老了数十岁,摀着胸口颤声道。
王文汉正自惊骇,听那「龙爪手」三字,这才恍然大悟,喘着气说道:「这是我儿子教我的!」不料乳儿胡乱戏耍的招式,竟在关键时刻救己一命。
老赵大吼一声,奋起余力,举拳打来,做最後反扑。王文汉吃了一惊,想起梵林因他而灭,师兄遭他所杀,家园更差点毁於其手。没想到此人还想为恶,一股不可遏制的怒气蔓延全身。大无量手荡开左右攻来的拳掌,接着左拳右掌伴随师门之恨、同门之仇,连环宣泄而出,狠狠打在他的胸腹上,但听骨骼碎裂之声搭配老赵的惨嚎不绝於耳,灵汉染了一身鲜血。
一拳接着一拳,老赵的惨叫声逐渐变小,到最後只剩下似有若无的呵气,直至生命终点,不可置信的双眼仍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飓风过後的肃静席卷王文汉,他看着颓卧墙边的老赵,感叹恶念犹始贪嗔痴,摇了摇头,回头看向忠强,但见忠强双眼重新闭起,彷佛回复平静安详的沉睡。方才的睁眼瞪视,好似只是一时的回光返照。
王文汉心生感念,恭敬跪下,向忠强的屍身拜了三拜,喃喃说道:「多谢净觉师兄相救,愿师兄早归净土、永升极乐。」随即想起妻儿有难,抱起屍体,大步出寺,辨明方向,疾步赶往。
黑夜垄罩,夜路难辨,王文汉不辨东西,扛着忠强屍体胡瞎乱走,好不容易才找到薰风森林中央的明灯丘。正思索该往哪儿找妻子去,突然人影闪出,三名身穿蓝衣白袍的年轻人将他团团围起。
王文汉吃了一惊,答话不及,对方一人先行开口问道:「请问你是王文汉先生吗?」王文汉点了点头,正待说话,便听一女叫道:「是他!就是他!老公!」说着丘上闪出一人,杏眼朱唇,俏脸略带憔悴,不堪一握的身躯扑入王文汉胸怀中,正是发妻潘玉莲。
王文汉重拥天伦,只觉一切如梦似幻,正想开口关心,却听潘玉莲惊呼一声,指着他背上的忠强问道:「他怎麽在这里?」
於是王文汉将事件原委始末全盘托出,说至石庙师兄传艺托付,回魂相救,忍不住红了眼睛。潘玉莲感念其恩,所幸丈夫平安无事。
这时身旁一名蓝衣青年问道:「对不起……请问刚刚王先生说那个石庙在哪里?」
王文汉心起奇怪,便说了大概的位置,三名蓝衣青年互望一眼,眼神各自一惊。王文汉甫经大难,未有注意,问道:「请问……几位是?」
那蓝衣青年惊觉自己冒昧,便拱手说道:「我们是玄真道的弟子,因为老师有事托付,所以出外北上,中途遇见狂战帮拦截尊夫人,这才出手,刚刚地方员警已经将所有帮徒押解回城。现在事态平复,我们也该回师门覆命了。」
王文汉点头称谢,目送三人化作三道蓝白光影而去,经过一整天的时间,王文汉一家才终於到达碧莹市,冲进任侠协会的门时,正是神州历215年1月22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