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刻。
容不得他回忆。
这一战,看似简单,实则是险中求生。
输了就能保住爹爹的性命,但是却保不住昆阳城,更保不住黎民百姓,赢了却是将爹爹推上断头台的直接砝码,孰轻孰重让骆惊风处在了两难境地。
他茫然地望着城下,多么希望能和爹爹说说话,问问如何是好。
但是,虽然近在迟迟,却又仿佛相隔十万八千里。
“老大,什么事这么急?”
海天愁的头还没有露出城墙,但喊声早早地飘了过来。
骆惊风转眼的瞬间,脸上急闪着欣慰。
“天愁,还真是遇到大麻烦了,和我们之前的想象一点没有关系了,简直就是彻底的改变。”
“什么事这么严重?”
海天愁惊愕着,一步并做两步,急急地站到了骆惊风的对面。
“先别自己吓着自己,不管什么事,总有个变通的可能。”
他说着,一拉年少丰站到了自己身边。
骆惊风一看他们都来了,也不急着解释,指了指城外。
“我发现这次攻城来的是我爹爹。”
啊!
“有这么巧的事吗?”
海天愁惊惧地看了一眼年少丰,又拉着他站到了城墙边。
年少丰因为嫣红的事,一直处在闷闷不乐当中,而且在骆惊风的面前,显得尤为突出。
“你看哪位是不是我爹爹?”
骆惊风站在了海天愁和年少丰的中间。
全部身着劲装,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阵营中,最前面的一排中间,就是骆惊风所说之人。
海天愁虽然之前没有见过那人的面貌,但是那个神态,尤其是静静地平视着前方的样子,简直就和蒙面时没一丝的差别。
“对呀,就是他,他怎么会在这种关口出现!”
他已经被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嘴都合不拢了。
“所以说,我非常的焦虑,这城让咱们怎么守。总不能老子攻,儿子守吧!”
骆惊风收回了视线,显得有些无奈地转身靠在了城墙上。
“这还真不是件好对付的事。”
海天愁也回过了身,但是没有靠着城墙,而是向前站了一步。
“那难什么,装作不认识就行了。”
年少丰毫无表情地说着,却又转眼望着石头砖块。
“这些东西可是不能投掷的,别真伤了爹爹。”
海天愁一听点着头,又看着骆惊风,却紧闭着嘴唇。
本来是要说话的,但是看到骆惊风抖动着眉梢,好像有话要说。
“你就别叫爹爹了吧,还是叫姐夫的好。”
骆惊风很庄重地说着,而且盯着年少丰没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哎!
“别说了。”
年少丰哀叹中,转了个角度,漠然的望着另一边。
瞬间,凝固在了一阵烦心的空寂中。
“好了,还是商量一下如何的守城吧!”
楚天梅打破了寂静。
她的提醒,迅速将骆惊风惊醒。
“对了,你们觉得遇到这样的事情,咱们怎么守城,是打还是不打?”
骆惊风伸臂一览,让年少丰和楚天梅同时围了过来。
“那老大你是怎么想的?”
海天愁想知道骆惊风的思绪。
“我之前的想法是输了这场激战,给爹爹营造一个大胜的现象。”
骆惊风移动着目光,从海天愁脸上直接跳到了年少丰脸上。
“但是,现在我却不这样想了,倒是很想一举歼灭他们,当然不能伤害到爹爹。”
切!
“你怎么就是喜欢善变呀,而且这样做很危险的,谁能保证在激战中不伤害爹爹。”
楚天梅圆睁着双眼,几乎有了发狠的样子。
“是啊,而且你这样做是不是不给爹爹一点面子,如果爹爹因此被王寻深信不疑怎么办?”
海天愁也是忧心忡忡的瞅着骆惊风。
“首先,我们分析下,王寻这次派爹爹来的目的是要赢还是要输。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要的是输,那我们一定要反着来。之前我一直想着如何的满足王寻的心意,却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
骆惊风转眼盯着年少丰,却露出了微笑。
“刚才年少丰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那一句话?”
年少丰豁然转身,急切地盯着骆惊风。
他还真是记不清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我们就是要装作不认识爹爹,这样才是最安全的。王寻到现在也只是个怀疑,并没有证据证明爹爹就是那个奸细。”
骆惊风对着年少丰点了点头。
他是在感谢着年少丰一句不经意的话。
“而且,我们这次赢要赢得漂漂亮亮的,让他们感觉到我们完全就是一股劲敌,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他因为茅塞顿开,显得沉稳中带着张扬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