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
因为在这长达三年的时间内,整个安丰路的政治军队全部都是由他直接掌控的,中间没有朱元璋任何的事情。
这一点相信朱元璋也是非常清楚的。
如今的他如果没有了安丰路的支持。
哪怕他如今麾下的地盘要比往日大很多,还包括了金陵城在内。
但对于他的势力而言,一旦没有了安丰路,将削减一大半。
因为此时朱元璋麾下的绝大多数地盘依旧还在依靠着金陵城的财力物力所支撑,其余的地域城池还没有达到可以回馈他们势力的程度。
而这便是朱元璋不可能在此时对他动手的大势。
毕竟如今整个天下还没有打下来,外界还存在着无数的义军诸侯以及朝廷。
只要朱元璋不是一个傻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与齐衡发生内斗,使自身的实力和战斗力造成极大的削减。
而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在此刻齐衡想来,不过就是朱元璋想要让自己帮忙整肃军纪和吏治的一个由头罢了。
当然不可避免的也有试探的意味。
同时也未尝没有借这个机会,让齐衡与他麾下的军队彻底对立的意思。
因为接下来齐衡要做的事情,是会触及到那些军队将领们利益的事情,同时也包括了其余那些城池主政一方的官员们。
这样一来,朱元璋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齐衡与这些人彻底的划开界限,也让齐衡断绝了日后取代他朱元璋的根基。
哪怕如今的安丰路治理的再好再强,也不过只是一路之地罢了。
齐衡所掌控的嫡系官员和将领也不过只是安丰路境内的势力而已。
相比于刘伯温所看到的局面,齐衡所思所想,自然要更加全面深刻一些。
不过,即便齐衡看透了这一切,却依旧愿意听从朱元璋的意思。
因为原本他就一直在思考自己今后该如何处理与朱元璋之间的关系,朱元璋又如何处理自己这个冒尖儿的威胁。
而他一直都想不到的办法,如今朱元璋却替他想到了。
毕竟对当前的义军而言,朱元璋麾下的嫡系将领们才是义军的大盘根基所在。
日后这个大盘根基会随着地域的不断扩大,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只要齐衡通过这次的整肃军纪以及整顿吏治,将自己摆在了这些人的对立面,那么朱元璋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担心他齐衡今后可能会取代他的位置。
想到自己与马秀英之间的关系,如果真的能够按照朱元璋所想的这样达成这样的一个局面,或许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了。
想到这里,齐衡的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起。
心中默默嘀咕道:“一石三鸟……朱元璋还是那个朱元璋啊……”
与此同时,所有从大堂之中离开后的将领们也一个个对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思考起来。
想着今日的变化之后,整个义军的局势会朝着什么方向所发展。
只不过就当这些人全都为此而有些焦头烂额时,身处权力中心的朱元璋和齐衡反倒是变的异常轻松起来。
毕竟从他们本身的感情意愿而言,他们都不想与对方发生矛盾。
尤其是如今他们互相之间亲属关系确立后。
两人之间的感情将越发的浓厚,如若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自然是最好。
而如今这个问题已经暂时的解决了。
尽管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达到朱元璋所预想的那般让齐衡暂时在义军当中取代自己的位置。
可就目前而言,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了。
对于朱元璋而言,他今日所做这一切的根本目的,除了像那刘伯温齐衡所猜测的那般,他还有一个更深的目的。
朱元璋自知,如果非要在他的身上寻找一个优点的话,那么识人之明,看破人心,是他认为自己最大的一个能力和优点。
而这一次将齐衡放于一个高位。
就是为了向当初与马秀英说的那个原因一般。
他想好好的看看自己这帮属下当中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在平时看不出来的东西,就是要找一个机会,让这些东西都自己暴露出来。
夜晚。
这是齐衡回到金陵城后所待的第一个晚上。
白天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准备了一些东西以外,便是在与马秀英的叙旧当中度过,同时互相也认同了对方的身份。
到了深夜,当齐衡回到自己的院子当中时。
此时朱元璋他们睡觉的院子里,马秀英一把将想要跑去齐衡那里的依然给拉住。
“我就知道你想偷偷跑去你齐衡哥哥那里!”
依然看着拉住自己胳膊的马秀英,不由的瘪着嘴说道:“姐姐你拉着我干什么?我之前每天都是和齐衡哥哥睡觉的啊。”
听到依然的话,马秀英无奈的说道:“那个时候你还小,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就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睡,知道吗?你齐衡哥哥是男人,你今后都不能再和他一起睡觉了。”
显然,依然并不是太明白马秀英的话。
可看到马秀英坚定的态度后,也只能是抱着胳膊自己生气。
随后又在马秀英的连哄带骗中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内。
让丫鬟哄着她入睡。
而当马秀英回到自己的屋里时,朱元璋已经坐在了外屋的椅子上等着他了。
瞧着马秀英是一个人独自回来的,朱元璋便笑着说道:“将她哄睡了吗?”
马秀英点点头。
显然,不管是朱元璋还是马秀英都猜到了依然今晚会偷偷的跑去他齐衡哥哥那里,所以早早的便在这里等着她了。
而马秀英在说完后便坐在了椅子上,没好气的白了身边的朱元璋一眼:“以后这种事儿不要再让我做,怪难为情的。”
“哪有姐姐给弟弟张罗这种事儿的?”
面对马秀英的埋怨,朱元璋也是捧着笑脸安抚,同时无奈的说道:“你这个姐姐都不能做这种事儿,那咱这个姐夫加大帅就能做这种事儿了?”
可马秀英却依旧不以为然的说道:“那能怪谁,怪我吗?谁叫你这个大帅当初轻易的就答应了人家。哦,现在你做不到了,就把事情都推脱给我了,你让我一个女人家做这些事情,丑不丑?”
可朱元璋也有话了。
“咱不管,反正那是你妹子的弟弟,就算是张罗,也是给你亲弟弟张罗的,又不是给咱张罗的。”
王秀英一听这话顿时炸了毛。
“好你个朱重八!用人时朝前,用完人朝后。我之前就不该答应你,要不是看你死皮赖脸的非要求我帮忙,我才懒得管你这事儿呢!”
闻言,朱元璋那张大黑脸上顿时显露出了笑意。
不过笑过之后,朱元璋又开始思索起来:“当初咱答应了军涛两件事,如今第一件算是已经办妥,可第二件该怎么办?”
朱元璋在与齐衡相认之后,往日那恩公的称呼也不能再用了。
以前互相之间除了从属关系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关系,所以他朱元璋为了表达对齐衡的尊重以及不忘恩的性格,所以一直称呼齐衡为恩公,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可如今他既然已经成为了齐衡的姐夫,除了本身就是齐衡的上位外,如今与家庭内部的关系而言,他也算是齐衡的长辈了。
如果再继续称呼恩公的话,就有些做作了,而且不好确立互相直接的谈话关系。
到底是该用长辈的姿态,还是用尊敬的求知姿态。
听着朱元璋的话,马秀英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我记得你当初不是已经将城中最大的一个宅院给军涛留下了吗?”
朱元璋回道:“是,当初咱进了城后,就将原本金陵城中的一处王爷宅院给军涛留下了,可咱这不是也没想到军涛这么快回来吗?当初那处宅院咱还没叫人给收拾呢。”
马秀英顿时笑道:“那你能怪谁?都三年了你都不知道收拾,现在军涛回来了,我看你咋办。当初你将人家一个人留在安丰路替你治理的时候,人家可是什么都没跟你要,就提了这么两个要求,结果你还没给办好,我看你这个姐夫还有大帅,如何在自己的下属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严。”
说着,便躲在一旁捂着嘴窃笑起来。
朱元璋仔细想想也觉得不是个滋味儿。
当初是自己强烈要求要将人家留在那里,还满口的答应了人家的要求。
如今人家不仅按照你的话去办了,还办的这么好,还将整个安丰路治理的格外出色。
自己答应人家的两个要求却没有给办好。
自己不管是作为姐夫还是大帅,这脸上都是无光啊。
就当朱元璋发愁的挠头时。
一旁的马秀英却在笑过后主动开口说道:“如今那王府宅院虽然确实要破旧了些,但毕竟是曾经金陵城中最好的宅院,你如今给他留着也不算是没有办到。”
“这样,你现在就赶紧命人动工翻新。在这王府宅院翻新之前,你建的那个迎宾楼,礼贤馆不是气派吗?就先给军涛住着,相信他也不会说什么的。等那个王府宅院翻新好后,再让他住进去就是了。”
听着马秀英的话,朱元璋突然眼前一亮。
这还确实是个好办法。
这迎宾楼礼贤馆,当初他在建造之时便想的是招纳贤才之用。
可后来却因为没有一个名气配得上它的贤才入住,所以一直空闲着。
而如今齐衡既然已经回来了,那由他作为贤才入住礼贤馆。不是正好吗?
也省得自己在发愁这礼贤馆空缺的问题。
而以齐衡的才学能力而言,由他坐镇这里作为大贤,还有何人敢说名不副实?
想到这里朱元璋不由的激动起来,拍了拍马秀英的肩膀说道:“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妹子可算帮了咱个大忙啊!”
瞧着此刻的朱元璋如同一个大小孩,那乐呵呵的模样,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扭回头去偷笑了。
大帅府的另外一边。
刚刚入住进去的齐衡院子中,齐衡坐在院子中思考了一会儿后,这才起身,朝着屋子里走进。
今天这一天虽然没有做什么体力活,可昨晚因为睡在船舱内,所以压根也没有睡好。
此时已经是有些睡意了。
走进屋里,齐衡瞧了瞧屋里已经点燃的油灯,想着应该是给自己收拾屋子的下人忘记灭了,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瞧了瞧这屋子里的构造后,齐衡便吹灭了油灯,脱掉了衣服,准备睡觉。
可就当他习惯了裸睡,刚跳上床准备睡觉时,却突然在被子里感受到了什么。
尤其是那温暖的感觉。
让齐衡瞬间一惊。
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还差点磕到脑袋。
“谁!”
齐衡瞪着大眼,盯着身下的被子。
在听到齐衡的惊叫时,那被子里也突然钻出一个女人来。
这女人双手抓着被子的边边,露出一个怯生生的脑袋,羞涩的看着面前的齐衡。
见是一个女人时,齐衡瞬间感觉脑皮炸起。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我床上?”齐衡疑惑的问道。
女人羞涩的说道:“大将军,我是城中豪绅刘府的女儿,是,是夫人说要我这么做的。”
齐衡皱着眉头道:“夫人?哪个夫人?”
“就是...大帅夫人啊。”
听着这话,齐衡的脑袋在不停的思考。
随之便想到了自己在朱元璋离开安丰路之前的要求,这才恍然大悟。
可再瞧瞧眼前的女人,又感觉十分的难办。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朱元璋答应他的大家闺秀。
可自己当初想要表达的意思是,留意就好了,自己来处理。
可朱元璋显然是领会错了自己的想法,就好像当初第一次见面,在定远城时一样。
现在好了,自己都不用接触处理了。
直接塞自己床上了。
想到自己的亲姐姐马秀英也跟着参与在这件事里,齐衡就满脸的无奈。
甚至能想到那朱元璋和马秀英此刻说不定就在背后议论着自己此刻的状况。
想到这里,齐衡无奈的叹口气,随后从床上走了下来,将床上的窗帘拉了起来,说道:“你自己穿好衣服下来。”
说完,便一个人来到了屋子的另外一边,坐在椅子上掏了根烟抽。
虽然这样的举动可能被那个女人发现,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这样一个时刻,如果不抽根烟总觉得不太应景。
可就当齐衡脑子里思绪复杂的抽完了一根烟时,却发现床上的女人依旧没有动静。
疑惑的他,来到了床边。
随之便听到了窗帘子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此时的齐衡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这个人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女人动不动的哭泣。
也异常讨厌跟哭泣的女人说什么。
相反,他喜欢知性知趣的女人。
温文尔雅,淡泊如水。
这样的关系处理起来不复杂。
“我让你穿好衣服下来,你哭什么啊,我又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听着齐衡的声音,床帘子后面的女人却忍着哭泣,说道:“大人,小女出来时,父亲大人就嘱咐过,一定要照顾好大人。如今小女是哪里做的惹到大人不高兴了吗?”
齐衡揉着脑袋,靠在床腿上说道:“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那大人为何不要了我。”
齐衡有些烦躁的说道:“你们连面都没有见过,我如何要了你?还是你觉得我齐衡是一个缺女人的人?”
正如齐衡此刻所说。
这还真不是他不愿意收了这送上门的便宜。
而是对这种方式的女人,天然的有种厌恶感。
之前的三年里,他远在安丰路,以他的地位,如果真的想要一个女人,还需要他费心思吗?
只是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今晚他可以纵容自己的身体,明天他就要面对这女人身后的家庭,家庭关系等等复杂的东西。
如果她的长相合自己胃口了还好说。
如果不和胃口,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到时候自己连人家女儿都占有了,对方提出要帮什么忙,帮还是不帮。
想想这些东西,就感觉费劲。
这时,床上的女人也随之开口道:“是小女打扰大人了。”
这话说完,借着一旁的月光,齐衡突然看到帘子后有亮光闪过。
他心中一惊,一只手拉开帘子,一只手便将那女人手中的匕首给夺了过来。
“你来我这,还带着刀?”
齐衡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可床上的女人却说道:“小女来时并无人告知大人身份,小女便想着,若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要辱我身子,小女便自尽。”
“可后来得知是要伺候大人,小女心中欢喜,可如今大人不愿要我,小女这清白也无法自证,想到日后要听人羞辱,还不如就死在大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