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压抑着心里的痛,催促戈风快一些。
戈风不知,她为什么要这么急地回府。
但她的命令,他会遵从,就像爷还在的时候一样。
她的命令就是爷的命令!
回到府里,云七夕匆匆进屋拿了东西,就让戈风再驾车返回宫里。
半个时辰后,已是深夜。
她跪在了承乾宫的外面。
承乾宫大门紧闭,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很快她就变得像个雪人了。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尤万山手持拂尘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跪在雪中的人,他有些不忍心地叹道。
“晋王妃啊,您还是回去吧,皇上今日乏了,已经睡下了。”
云七夕摇摇头,很是固执。
“没关系,我等着,等皇上睡醒,等皇上出门。”
尤万山又是一叹,他也算得上是看着她长大的,虽然他并不知她已非她。但人总是有恻隐之心的,从前皇上很疼她,他看着这姑娘也很顺眼,只不知她何时就变得这般固执了。
“二小姐,这么冷的天,你若是冻坏了怎么办?”
他没有再唤她晋王妃,而是唤了她一声二小姐。代表着他心头念的是她还是二小姐时的那份情谊。
云七夕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善良的面孔。
“尤公公,您进去吧,雪都落您身上了。”
她说得很轻,却是让尤万山心头一软。
他为难地扭头看了一眼承乾宫的大门。
皇上并没有睡,今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皇上哪能睡得着?
可是,皇上的心情不好,他恨,他怒,恐怕还有伤心和难过。此时的皇上只想静一静,他实在不敢在这个时候叨扰他。
“尤公公,这天儿冷,您进去吧,我等着,没关系!”
尤万山陪着她淋了一会儿雪,见她固执得很,没有半点儿动摇,最终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她跪着了。
地上的积雪很厚,云七夕就那样生生跪在雪地里,两条膝盖已经完全快失去知觉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很快,一件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眼前出现了张沁雪焦急的脸庞。
“七夕,你不要这样,晋王殿下的事儿慢慢再想办法,皇上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明天一早来也不迟啊。”
云七夕摇摇头,“不,我就在这里等。”
看她这般固执,张沁雪知道劝不动她,急得不行。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闻言,云七夕竟然轻轻笑了出来。
“是,我就是如此执拗!沁雪,是不是又对我有了新的认识?”
张沁雪惊讶地盯着她,此时此刻,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最后,她还是没能劝得她起来,只好无奈走开。
走到不远处立了很久的单景炎身边。
“对不起,我劝不动她,要不然,你去劝劝她吧?”
单景炎望着跪在承乾宫外的那个固执的背影,轻轻抿着唇角。
“由她吧,此时没人能劝得了她,也许这样做,她心里会好受一些。”
雪依旧在下,无休无止。
不知过了多久,云七夕只觉浑身都麻木了,只听见身后传来了踩在积雪上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在她身后停留了片刻,便径直越过她朝着承乾宫走去。
他也是来见皇上的,尤万山给了他相同的答案。
皇上已经歇下了!
他点点头,“好,那我明日再来。”
人家是多么地通情达理,不像她,就像张沁雪说她的,执拗,执拗到让人讨厌和憎恨。
他转身离开,脚步停在了云七夕的眼前。
云七夕已经冷得四肢僵硬,却是努力把背脊挺直了。
在他的面前,再冷也要挺起脊梁。
单子隐高贵的身躯蹲下,与她平视。
他的眉头轻轻地皱着,雪花很快落在了他的头发上,睫毛上。
“你不是一向很聪明么?你此刻是在做什么?”
“我的事!”
云七夕冷冷回应,多一字都嫌吝啬。
单子隐轻轻哼笑,笑容却不达眼底。
“你真的那么在乎他?值得么?”
“我的事!”
她依然是这三个字,面色恐比这大雪天的天气更冷。
“再跪下去,你的双腿会废了。”
云七夕突地瞪着他,没等她再重复那三个字,他就轻笑道,“不过,你说得对,这些都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云七夕冰寒地眼神盯着她,一字一句。
“你倒坦然,跟你无关?太子爷,今天这出戏唱得真好啊!我原来还不知呢,原来太子爷才是最会写剧本的编剧,应该给你颁发一个最佳编剧奖才是。”
听着她的嘲讽,单子隐唇角勾着,眼底却并没有笑意,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付出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你还会这般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