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依侬神庙

sp;   “所以这里是祭司学校？！”凌小曦惊讶地说，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刚从她身边经过的那群女孩子，却发现她们原来也在回头看他们。她们碰上凌小曦的目光，慌忙把头转回去。

    “果然学校的女孩都是这样的……”凌小曦嘀咕道。

    成越笑着说：“刚才也有男孩偷偷看你，只是我在旁边，他们不敢过分罢了。”

    “看来我还要感谢你这身骁弈衣服呢……”她调侃说，发现虽然小祭司的外袍一样，但袖口上的颜色却不尽相同，“成越，他们袖子上的颜色是代表他们的年级吗？不对……那个两个女孩的年纪相差这么远，但颜色却是一样的……”

    成越忍不住笑了，“他们袖子上的颜色代表的是等级，而不是年级。每个小祭司进来研修的时间并不是统一的，要看他们与生俱来的力量和悟性。好像珋霏吧，她八岁就被选派进来，十四岁就已经出库，现在已经是神庙的绿婴祭司了。娄枭大地分布了七百三十六个部落，每年各个部落都会选派一些有潜质的年轻祭司到这里学习，学成以后，最优秀的小祭司会留下来参与主持神庙，而其余的就会回到原来的部落。”

    “所以这里是祭司学校的最高学府！”

    “嘘——”成越马上做了一个噤音的动作。

    “怎么了？”凌小曦迷惑地看着他。

    “你这个‘祭司学校’如果给地冥祭司听了，他一定会用权杖狠狠地敲你的脑袋……”

    凌小曦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学校那个又高又胖的德育主任气急败坏的样子，“我……难道说错了吗？”

    成越笑着说：“理解上是没错的，但这个地方的名字叫‘卡侬里库’，是从一个古老的咒语演变过来的名字。地冥祭司是‘卡侬里库’的大库司，他认为所有的咒语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他不喜欢别人给‘卡侬里库’随便起名字。”

    “哦……看来这里还是很多禁忌的……”

    凌小曦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拐过好几条岔道，他们走进了长廊尽头一个圆形的房间。

    房间内，十八个拱门形的石雕框均匀地分布在墙壁上，里面雕刻着形态各异的神鸟图案，在中间的地板上，用彩石砌成的百鸟图与圆拱形的房顶互相呼应，只是这里除了大门，并没有通向其它地方的门口。凌小曦正纳闷，成越神态自若地走到其中一个石雕框前，把手放在上面，闪着银光的流动帘子又出现了。

    凌小曦跟着他迈进银帘，一出来就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山峦，皑皑雪峰在云雾下似近犹远。她站在一个鲜花盛开、绿树成荫的花园里，一弯水道从花丛深处延伸到白色大理石的水池边，耳边传来潺潺流水的声音。

    凌小曦好奇的转过头，望着那银色的帘子问道：“成越，那是什么？为什么每次穿过它，都好像去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呢？”

    “那是意念门，是圣女艾琪可和神庙大祭司布下的连接两个地方的通道。”说话的当儿，银帘慢慢消失了，“如果不用意念门，以你走路的速度，从息攸树村到座前祭司的风和神殿肯定要用上好几天呢！”

    “依侬神庙有那么大吗？”凌小曦惊讶地问道。

    “当然，依侬神庙有很多地方连我都没有去过。我们刚经过的卡侬里库是在神庙的最底层，中间是神庙祭司活动和生活的地方，分成三大神殿和六大殿库，三大神殿是太和神殿、风和神殿和日和神殿，下面还有很多偏殿，六大殿库其中一个就是卡侬里库，而最顶层的是卡布神殿和祭坛，一般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依侬神庙和卡布山融合一体，像个巨大的迷宫，我敢肯定，如果你在这里走丢了，转一个月都转不出来。”

    “真的？”

    凌小曦还在惊讶之中，成越却已经转身往前走去了，“小曦，还不快跟上？在这里走丢了可是找不到人的！”

    “哎，等等我！”凌小曦吓得赶快跟了上去。

    他们穿过空中花园，走进了一座尖顶高耸、中间装饰着高大花窗的白色建筑物，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照射进来，投到中庭地板一个巨大的浮雕上，浮雕里长嘴扇尾的鸟刻画得栩栩如生，周围像古文字一样的图案闪烁着微微的银光。

    他们上了螺旋楼梯，在一个高大的拱门前停了下来，门口的守卫向成越弯腰行礼。

    “白骁奕，座前祭司已经在偏厅等候你们了。”

    “好，有劳带路。”

    守卫转过身，凌小曦的心开始紧张起来，她望了望成越，成越对他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走过一个小厅，他们转入了一个挂着深紫色帷幔的厅子。在高大的花窗前，一位白发老人正背着他们眺望远处，她身材瘦小，长至脚跟的银发和黑色长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让凌小曦马上想到神话故事里白发飘飘的神仙。

    成越走前几步，弯腰行礼，“成越拜见座前祭司！”

    她转过身来，慈祥的面容上布满了皱纹，深陷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微笑道：“你看，昨天你的虬鹰从殿上飞过，我就知道你今天早上一定会来这里了。”

    成越笑了，“成越自小做的事有哪件能瞒得过您呢？成越这次复命来迟，让座前祭司担心了。”

    “你这次和以往相比，的确是迟了一些。”座前祭司和蔼地说，把脸转向了凌小曦。

    凌小曦连忙弯腰鞠躬，她也不知道这样的礼节对不对，只希望这位娄枭族的最高祭司不要介意。

    “座前祭司您好，我是凌小曦。”

    座前祭司先是一愣，过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你是雪樱的女儿？”

    凌小曦惊讶地看着她，她却带着微笑更加肯定了，“没错，你就是雪樱和凌飞的女儿。”随后她向凌小曦伸出了一只像枯枝般干瘪的手，“来，小曦，把你的手给我——”

    凌小曦受宠若惊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在她的手碰到座前祭司时，感到一股暖意通过她的手臂传到了身上。

    “时间过得真快呀，想当年为你‘启灵’的时候，你还是个脸蛋红彤彤的小娃娃，现在都已经出落成这样标致的大姑娘了。”

    “过了这么多年，您还能把我认出来？”凌小曦吃惊地问。

    “你是唯一一个有我意念印记而流失到外面世界的人，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来，我们坐下来再说吧！”

    座前祭司牵着她的手走到长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慈爱地打量她。

    “真想不到，成越带回来的引路者竟然是雪樱的女儿。对了，小曦，你父母呢？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呢？”

    一提到父母，凌小曦又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我们回来之前被黑晓团的人发现了，我父母为了引开他们，让成越先带我回来，之后就失去联系了……”

    座前祭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说：“你放心吧，你母亲是地冥祭司带出来的，她的本领我清楚，至于你父亲，如果不是足够优秀的话，你母亲又怎么会看得上他呢？”

    凌小曦一听，忍不住笑了。

    “来，小曦，跟老太婆说说吧，你们这些年在外面的生活怎样了……”

    凌小曦点了点头，跟座前祭司聊起了她和父母生活的点点滴滴，座前祭司脸上一直带着和善的笑容，有时还为父亲的糗事哈哈大笑，这让凌小曦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我好久就没聊得这么开心了。”座前祭司余兴未尽地说，“小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灵殷大典了，到时候各个部落的大祭司和首领都会带人参加，这段时间神殿里会很热闹。你不如就留在这里，也可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怎么样？”她向凌小曦眨了眨眼。

    凌小曦突然想起了她的要求被成越强硬地拒绝，正想利用这个机会，却想不到成越抢先一步说：“座前祭司，成越答应过蓝骁布和白尤祭司照顾好小曦的，神庙规矩多，恐怕她不好适应。”

    “你怕我亏待了她？”座前祭司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成越不敢，成越只是觉得息攸树村比较自由，在神庙她恐怕不敢随意走动。”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座前祭司笑了，伸出一只手。随后雕花大柜的一个小抽屉打开了，飞出来一个黑色的东西，她接在手里。

    “小曦，拿着吧！”

    “这是什么？”凌小曦接过座前祭司给她的凉冰冰的东西，仔细打量，发现原来是一块像鹅卵石的光滑石头，颜色墨黑，除了中间渗着一个小白点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这是指路石，万一你在神庙走远了认不了路，只要按照中间白点移动的方向走就可以回来了。当然，如果你碰到其他人，他们也很乐意带你回来的。”

    “小曦，你真的要留下来吗？”成越注视着她，眼里交织着期待和担忧。

    凌小曦不敢面对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我觉得在这里也不错……”

    “那就好！”座前祭司高兴地说，“小曦，你放心吧，只要你带着引路石，就算你找不回来，我也可以把你找回来。”

    “谢谢座前祭司！”她故作兴奋地说，偷偷瞥了成越一眼，却发现他神情阴晦，别开了脸。

    “洛琳——”座前祭司提高声音喊道，一个穿着桃色长裙的女孩从门口急步走了过来。

    “座前祭司！”

    座前祭司拉着凌小曦的手站起来，对洛琳说：“洛琳，你去偏殿找个好的房间收拾一下，带小曦姑娘去休息，这些天就由你来照顾她的起居，明白吗？”

    “是的，座前祭司！”

    座前祭司又转头说：“小曦，你先跟洛琳过去吧，我和成越还有些事情要谈。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洛琳说，有空也可以让洛琳带你到处走走，知道吗？”

    “谢谢座前祭司！”凌小曦鞠了个躬，却不敢再看成越，转身跟着洛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