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补气丹药我定然不受,我这数年来收有不少水属药材,你若有暇代我炼上一炼愚兄便感激不尽了。”千岁说道。
“不消说,此时我带有丹鼎在身,亦无旁事,可起火炼丹。”莫问点头答应。
二人说话之间进得石屋,石屋之中只有一处床铺,当是千岁所用,很是简陋,千岁将其收拾干净,供莫问居住,莫问取出所带米粮,蒸煮粥饭。
饭罢,千岁将之前所寻药材拿了出来,千岁乃是水属异类,所寻药材皆为水属,共有三十几味,莫问逐一检视,自其中挑出了两副八味,却唯独少了一味主药。
“那地黄长在何处?”莫问冲千岁问道,药材皆有主副双性,这几味药材分别为水中金,水中火,水中木和水中土,唯独少了一味水中水,而水中水则以地黄为上,故此莫问猜测千岁寻到的主药是地黄,而地黄此时尚未挖掘。
“北侧林中,若是起炉我便去取来。”千岁抬手北指。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转身自房中左右寻找。
“皆在此处,够不够?”千岁打开了西北角落的一口箱子,里面皆为大小不一的阴沉木,熔炼水属丹药不能以寻常木材,必须以自水中浸泡多年的阴沉黑木。
“你这座椅怕是保不住了。”莫问看罢之后指着屋中的那座木墩笑道。
“不妨事,我且去取那地黄来?”千岁问道。
“取来,你这屋中很是阴冷,起炉炼丹恰好可以取暖。”莫问点头说道。
千岁闻言也不耽搁,起身出屋向北去了,半个时辰之后带回了一根一尺长短的双头地黄。莫问配比药材,固定丹鼎,连夜起火熔炼。
“这些时日,其他同门可曾来过?”莫问问道。
“不曾,你现今已然渡过天劫,为何仍然避世偷闲?”千岁为莫问倒酒。
“我倒想有一番作为,先前费尽心思方才得了与晋国国师同场斗法的机会,一场斗法下来虽胜尤败,搞了一肚子的窝囊,不但未得重用,反倒被晋国驱了出来,日后亦不得回返。”莫问喝光酒水,摇头叹气。
“细细说来。”千岁催问详情。
莫问闻言便将先前斗法之事详细说出,最后又是一声叹息,“我赢了斗法,却输了人心。”
“年岁不到终是不成,日后你有何打算?”千岁听完亦为之惋惜。
“实不相瞒,我此次出来乃是避难来了,那赵国豫公主知我所在,不时前往纠缠,非要请我接受赵国护国金印。”莫问看守着炉火,阴沉木焚烧火苗泛黄,多有香气。
“你所说的豫公主可是我们下山之时遇到的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千岁问道。
“然。”莫问点头说道。
千岁闻言缓缓点头,没有再说话。
“大哥见多识广,可否为我指条明路?”莫问向千岁求计,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千岁活的年岁很久,对于世事当有独到的看法。
“依我看来,既然晋国已然无望,你受了那赵国金印亦不妨事,只要是平息兵戈,天下大统便是功德,至于胡人开化不足,你可约束教化,导其向善。”千岁沉吟良久方才开口。
莫问闻言眉头微皱,没有接话,千岁所言并不合他的心意,他不可能助纣为虐。
“我乃非人异类,不懂人间世故,你可与阿九商议一番。”千岁说道。
莫问闻言缓缓点头,千岁和阿九都是异类,在他们眼中没有胡人汉人的区别,哪怕之前出手杀伤胡人亦是受百里狂风等人牵带。
水属丹药炼制较难,一月过后,一堆药渣。
好在还有一份药材,阴沉木亦有剩余,此次莫问便专心看守,不敢再有分神,过得月余终于得丹一枚,虽然只有七分品相,千岁亦大喜过望,再抓无鳞鱼犒劳莫问。
由于明日便要离此北上,晚上二人便喝的晚了一些,直至三更时分酒水喝尽,千岁方才起身回潭,莫问照例跟随,准备拿回千岁脱下的袍子。
千岁出门之后忽然站立不动,良久过后转头看向莫问,神情大有疑惑。
“大哥为何如此看我?”莫问不解的问道。
“你在此处,怎会于三千里外召唤我等?”千岁面上亦有疑惑。
莫问闻言更感糊涂,不知千岁所说为何。
“当年我们下山离别之际分赠的符咒,你可是遗失了?”千岁问道。
“前些时日遣老五前往无名山求借丹药,恐其迷路便给了他。”莫问愕然回答。
“他怎会在三千里之外燃烧符咒?”千岁亦是疑惑。
“是何方位?”莫问追问,慕青的家离此不过一千多里,绝无三千里。
“东南方向,当是建康所在。”千岁手指东南。
莫问闻言陡然皱眉,老五定然遇到了危难,不然绝不会焚烧符咒求救,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到建康。
“改日再来与大哥叙话,告辞。”莫问焦急之下与千岁匆匆告别,施出身法,急赴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