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想请我重回私塾,我不肯,便互相说了些难听的话,你不必挂怀。”
他说的轻描淡写,宋不辞却深知杜寻文受了多少委屈。
先前他只觉杜寻文满腔意气、不会变通,但现在看来,杜寻文受到白家多番欺辱打压,不仅面无不甘和颓唐,反而还能泰然处之,当下觉的是他片面了。
当然,也或许是这两年杜寻文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不过,不论如何,单看杜寻文现在的状态,也可知此人必非池中之物。
宋不辞压下心绪,“老师,我有些疑惑,白家为何非要请您回去呢?”
“还不是那些废物没本事,便又想着摘别人果子。”
杜寻文哼笑,“白家私塾筹办三年,县试连考五场白家私塾参考之人就被刷下五成,府试中童生者是十中之三,无一人位居前十,且他自己的儿子成功败考。”
“不仅如此,白家私塾共有十人参加院试,但最终却颗粒无收,现下已经成了整个泰昌县的笑柄,学子们更是怨声载道,另投他门。”
宋不辞明白了,“所以他们是看中了老师的才能,这才想方设法逼迫您回去。”
“原是如此,”杜寻文眼带自豪的看向宋不辞,“但他们现在更加频繁的逼迫,更重要的还是为了你。”
“他们啊,不仅想让我回去,还想利用我将你也带回去,为他们一雪前耻,”杜寻文冷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确实如此,”宋不辞点头认可,不过他对白家私塾了解不多了所以很是好奇,“老师,白家私塾的先生当真如此不堪吗?”
“倒也并非如此,他们都有秀才功名在身,”杜寻文解释,“只白家私塾因着白举人的名头,收进来的都是颇有家底的学子,自然不好管教,他们又被学子的钱财养大了贪怠之心,后续便是有心管教也无甚作用。”
“至于白举人,”杜寻文想了想,“我只能说,好的学者,不见得就能成为好的老师,白聪便是最好的例子。”
宋不辞表示认可,“先生所言甚是。”
既然提到这了,杜寻文索性就跟宋不辞多说了几句,“白家因着赶你出门和连连失利的事已经坏了名声,所以,有真才实学的夫子几乎都不愿意加入,故而他才会对我用尽手段。”
“想必他们很快也会找上你,为师不知你作何想法,但还是想劝你一句,白家私塾,并非好去处。”
“白家人已经找过我了,但是我拒绝了,”宋不辞认真道,“我听闻先生现在已经停止招收学生,不知先生可还有开办学堂之心?”
杜寻文长叹口气,“我虽不惧白家,但也不耐与他们周旋,加之生计堪忧,现下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开办学堂了。”
最重要的是,他打算明年再战乡试,只是现下家中捉襟见肘,他不确定届时能否攒够再战的银两,所以便按下没说。
“不瞒先生,”宋不辞直言,“其实学生今日上门是有事相求。”
杜寻文诧异,随后挥手,“你只管说来,是何要事?”